第四十一章不再是同桌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在那么一瞬间就决定了未来,可能有人开心,也有人为此……后悔一生。

  自从那天他回去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除了最初几日经常与好闺蜜出去玩乐,然后剩下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宅在了家里,偶尔就是与家人逛逛走走。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都很少打开手机,而是在洗漱一番后拿着书坐在窗台上看着,这像是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她几乎是三天看完一本书,因此她书架上的书都被她在前几天看完了,然后又去书店买了几本回来,都是一些早晨读物或是情感一类的小说。

  莫约七点钟的时候,她就会放下手中的书打开窗户晒一晒太阳,吹一吹风,生活总的来说还是挺惬意的。到八点的时候她才拿起手机看一下,里面有他发的信息,是在问她早安,她回了一个过去给他便不在关注下一句他会回什么,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他和她的聊天就止于早安晚安两个词语,多说一句那可能是发错了消息。

  似乎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可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缺少了生活的热情,以及开心想要记住的记忆。

 下午,趁着今天阳光正好,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夏衣搭配一条裙子,穿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涂了个淡淡的口红,绑上丸子头,拎着包,撑着一把红色的伞出门去。她要去的地方走路还是挺远的,她没有选择坐车,而是选择了走路。

        时间……静好,树叶轻轻落在红伞之上,然后再轻轻滑落。蝉鸣,鸟叫,夏日生机勃勃,似将她勾勒在一幅画中,一幅世间最美的画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衬托那个穿白衣撑红伞的姑娘而已。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他也走过很多次,他和她一起也走过很多次。以至于路上的标志她都能大概记得几个,她要去的那个地方是破旧学校,只是因为突然想要去看看而已,并不是因为要去见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人闲得无聊发慌坐不住所以想要出去走走,又因为不知道去哪里走走,所以只好回到这里。

  走到门口那里她停下了脚步,她静静地看着那棵像伞般的榕树,仿佛回到当日,那天他坐在榕树下的石椅撑着下巴看着前面。她静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她以为他不会发现,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可还没真正靠近他就被发现了。他突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欢的神色,他就那样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像从前那样纤尘不染,纯净幽邃明亮。

  当时她轻轻开口问了他一句话“好看吗?” 他回答好看,仿佛现在就是昨天一样呢?

  在他曾经坐过的位置坐下,把红伞关掉,把包放在桌上,拿出手机玩着,就在原地待了几分钟便向别处走去,学校里寂静无人,所以胆子也变的大了,塞上耳机点开音乐跟着轻轻哼唱。走在古老的小学教学楼门前的那个大圆台铺就鹅卵石的小道上,因是穿着的鞋子底子薄,所以脚底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给你的脚按摩一样,她突然想光着脚丫子踩在上面,然而只是想想并未真的那么做。她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怀念小学的事,小学时候的他和她关系只是一般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这里的树很大很高,大概都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密密麻麻的叶子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投射在地上。

  在这里也只是待了一会便走去他和她的教室,全班的桌子唯有他和她的干净,锃亮锃亮的。她坐到她的座位上,侧脸对着他那张桌子趴着,他和她开始在这里,结束也在这里,快乐在这里,悲伤的源头也是在这里。如今她已经没了从前那种时而发呆的伤感,现在更多的是怀念,也是感到可惜。并非人无情,而是时间太过强大,冲淡了他和她的记忆,冲淡了从前的感觉,淡了感情。只是有些心结还是无法彻底放下而已,如今的他和她的只是介于朋友和情侣之间那种玄之又玄的关系,虽能给对方带来快乐,却也能带来悲伤。一面正,一面反,永远相对着。

  此时窗外阳光柔和,天空的云彩飘飘,窗里的她安静祥和睡着,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般。

  时间缓慢流动,风轻轻吹拂树叶,叶子无声落在他闭着的眼皮上,痒痒的,他睁开眼睛,叶子又随之落到地上。他哀叹一声,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还真是过的快呢?

  天气清凉,此时。他转而走到楼上,楼上种植着两株火龙果,上面结了好几个果子,几个红的熟透了,有的还是开着白色的花苞,他摘下一颗尝了尝,很甜,比市面上买的还要甜。楼上停留时间不长就下来了,他回到房中拿出那张泛黄的笔记本到外面的吊床上躺着看,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翻开过了。他一页页翻开,他看到了其中一页写的文章的题目,不禁让他的心思乱涌,因为上面写着让他伤心的题目。那是一个转折点,他和她感情的转折,也是他懦弱的开始,那一天的一切一切他都牢记在心中无法磨灭。他想不到一前一后那么短暂的时间里竟然会变化的那么大,如果他当时能够勇敢,或许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从那天起,他走的是独木桥,她走的是阳光道。形同陌路的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见面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即使看见了也会躲闪。因为一切都不同了,可却唯有他不同,因为退却的人是他自己,不够坚决的人也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酿成的,对或错皆在他身上。

  同桌,一个美好却又可笑的词,摧毁了一切。美好,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这一天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她的头发还是没有长长,依旧和剪短了之后的差不多,二十多天的补课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可以解放回家了,这是所有人都高兴的事情。学校趁着最后两天进行了一次月考以检验学生的学习情况如何。

  今天中午就可以回去了,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是他明白的,他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原因,离开她的原因,这次他是真正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某些想法,从懵懂无知到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喜欢她,很简单而已。吃完中午饭,简单收拾一下就回家去,不过假期只有一个星期而已,所以他又很快可以再见到她,这也算是他唯一值得的欣慰事了。和光坐上车回到家后,洛夜匆忙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到床上看电视。

  在家的几天里很无聊,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只能看电视。这些天里他经常会想起她,不知为何,想她的时候会觉得她格外好看,想到以前和她一起玩闹就觉得格外开心,是其他玩乐带不来的开心。无聊的几天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他和光又一起踏上了回学校的车。今天不用买什么,所以他来到宿舍睡了一觉,醒来去打了个球就回到宿舍洗澡到班上去了。

  他到班上的座位坐了会,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就到外面走廊吹风。现在才六点,班里没有几个人,在的都是在学习,因为从今晚开始就是真正踏入了初三,而不是补课之时的准初三。

  很久没有听到的上课铃声响起,安静的超级也变得更加热闹,因为好多人都是现在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跟自己的同桌、前后桌说话。整个班里唯有他那里很安静,因为他的同桌到现在还没有来呢!他趴在桌上,目光眺望着楼梯口那里,希望能在第一眼看到她。在第二次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她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喘着气走来。他快速收回目光,然后拿起桌上的课本假装着看了起来,但他的嘴角却是轻翘起来。

  她坐到座位上笑着跟洛夜打了声招呼:“嗨,同桌,来这么早呀!”

  “嗯。”洛夜回答。

  之后没了下文,她开始继续拨弄她那湿漉漉的短发,其实她真的没有必要花那么长时间这样弄干头发,还不如买一个吹风机的好。

  “哎,同桌,你说今晚会发试卷吗?”

  “应该会吧!”洛夜抬起头含笑看着她说,他知道她是对自己的英语成绩很有信心才会这么迫不及待问他。

  “同桌,你肯定输定了,哈哈。”

  “你还是先擦干头发再说吧!万一我赢了呢?”

  “不可能的,我英语成绩比你好。”她嘻嘻笑着她说的也是事实,也是对自己的自信。

  可惜的是今晚英语试卷并没有发下来,其他的试卷差不多都发了,比如数学就发回来了。不过,她的运气可没有上次那么好了,这次她是真的可怜,连五十分都差了那么一丢丢。她看着那两个令人伤心的红色数字,顿时灰心丧气对着数学发叹,明明考试之前她已经很努力在复习数学了,为何还是没有过,这不公平,她在心中呐喊着,要是她能和他交换长项就好了,这样谁都不吃亏。

  “别丧气了,好好努力还是能及格的。”洛夜伤心安慰着她,可他的心里却是高兴,这下就算是后面的英语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伤心的了。

  “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她翻着白眼看着洛夜。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洛夜摸着后脑勺假装说道。

  英语试卷是在第三天才发下来,他的分数比她少了五分,所以这一次她赢了,她开心笑着看着洛夜说:“耶,同桌,我赢了,哈哈。”

  “知道了,今晚会买给你的。”洛夜答道,然后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分析题目,当老师讲到阅读题的时候他发现老师给他打错分了,因为他全选对了老师却是只给了一半的分数,因此他加上那一半的分数正好和一样多。

  “喂,我这里老师改错了,我的分数跟你一样才对。”洛夜指给她看,可她却是没有什么心情看,瞥了一眼,说:“知道了。”然后就又趴在桌子上睡觉,洛夜觉得无聊便不再跟她说话,认真看着老师分析题目,下课后她也没有找老师改回来。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一下子就又来到了星期一,今天下午的班会课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今天很多人都在沉默中过着,因为等下就开始分座位了,同桌做了这么久也该换了。

  他和她都侧着脑袋趴在桌上无心学习,老师今天没怎么管理超级,就是不准说话大声而已。快到放学的时候老师就开始重新安排座位,其实老师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是念出来而已。

  这一次他和她不再坐在一起,她和另一个男同学坐,他则是和另一个女同学坐。他和她在同一排,只是中间隔了两组。也许是因为老师看她和他坐在一起太久所以才会让他和她换一个新环境好好学习。他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反正他是很失落,郁郁不乐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放到新座位上就离开了教室。他走之前她还留在班里搬书,她的新同桌也在帮她。

  打完球回来一个人在冰冷的水下冲着身体,一动不动,看不出悲喜。夏天的水虽然冰冷却冷却不了失落,易分别的季节总是多愁善感之人的伤心,他的胸腔压抑着一股气,他很想吼出来,可是最终没有。出了浴室,把头发擦干就直接回到班上,这时候还很早,班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在。他来到班里突然习惯性地要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在他原来的位置前怔了怔,才想起那已经不属于他和她了,她和她已经有了新座位新同桌,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她的座位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困。

  今天的她来的比以前都要晚了一点,头发不再是湿的,她和她的闺蜜有说有笑来到班里,然后在自己新的座位坐下。她拿出课本很认真学习,一直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她曾经的同桌。她很快融入了自己新的身份中,和现在的同桌开心说笑。他就不同了,一直趴在桌子上,连和他同桌说一句话都没有,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陌生,但也不算太熟悉,仅仅是普通同学而已。

  他一整晚的目光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过,他不是在睡觉就是趴在桌子上乱涂乱画,心情烦躁、凌乱,内心脆弱的不堪打击。

  放学后她还是留下了班里,他自然也留在班里而且还很认真在学习。他完全不曾看过她一眼,却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是不明白。他想靠全心全意学习以短暂忘记她的笑容,忘记她的脸。到了最后关灯离开的时候他和她靠近时两人才挂着微笑互相问道,两人一下子又找到之前同桌的感觉。他不知道她心情如何,但他却是很开心,憋了一个晚上终于可以和她说上话了,两人一直说笑着走到楼下,然后互相再见在楼下分开离去。

  第二天之后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整整一天两个人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而且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好多好多天。很多天下来发了很多试卷,他都没有做,因此堆了很多,他每天晚上要么在疯狂努力学习,要么趴在桌上睡觉或乱写乱画。逐渐地,他和新同桌的关系好了很多,白天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和新同桌、前后桌几个人一起说话,脸上写着开心,可心里却是一直压着一股气。

  这几天她很开心,比跟他坐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经常跟她的新同桌玩闹引得全部皆关注,经常引得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向她。

  有时候上课她却安静的有些过份。突然,上课低头学习的他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她,然后看到了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双眸。他看见她趴在桌上,脸却是对着自己,眼睛是在看着自己的。是的,他亲眼看到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他的心脏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惊慌不知所措,所以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于是,他低下头拿着笔在试卷上乱写乱画着,等了一会,平复了刚才心中的颤抖,他再次看向黑板,余光却是偷偷瞥向她,她没有再看着自己,而是趴在了桌上睡觉。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却又乱了起来,那种简单又刚开始懵懂的喜欢愈发的深刻,他明白了之前的喜欢现在变成了更加喜欢,深刻到骨子里的喜欢。他没了假装看黑板学习的心思,此时的他在脑海中不断胡思乱想,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从那天开始,他和她好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有时候是她看着他,有时候是他看着她,有时候是他和她一起看着对方,却共同有着相同的默契,当两个人看到对方的眼睛时都选择了躲避。每当如此,他的心里总是一阵失落,恨自己为何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恨自己为何选择了逃避。每天和她见面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却在目光相对时不忍离开。每天如此重复着,每天心情都差不多,好像都成了一个习惯。

  天有些晚了,她的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刚才想起的事让她的心情有些压抑。当年她明明白白明示他,他却是装作一个木头人,害的她整日心情不好,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有时候一个人总会感觉彷徨、无助。

  算了,想太多也只是徒舔烦恼,而且还伤脑神经,现在还是回家吃饭再说。况且,那都已经发生了很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做的了什么改变,现在也唯有珍惜眼前的一切才不会让自己的余生再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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