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医学院的故事——你听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首发于饭否深夜故事】

        我们学校建新校区打地基的时候,曾经挖出过一具女尸来。学校的负责人按程序报了警之后,我们法医学院的老师就直接做了鉴定(反正市局的法医也都是他们学生,有案子也直接委托给学校)。当时没有尸检,只做了尸表检验,因为结合尸体被埋的深度,老师们说这尸体少说埋在这个地方要四五十年了。公安局并没有那么久远的失踪人员记录,尸体又太有“历史”,再去纠结死因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学校说就先存着吧,没时间弄她。尸体的事就这么搁下了。

        但是新校区的建设却开始状况频出。行政楼建到马上封顶的时候,楼顶上的那条走廊莫名其妙的就塌了;工地上的挖土机半夜莫名其妙的启动,撞倒了脚手架,砸死了两名工人。后来老校区也频出意外,最惨的是一个锅炉房的工人,竟然死在了切煤的机器里。医学院嘛,一帮人不信鬼神,但是当了领导的人就开始坐不住了。同市一所有名的建筑大学那阵子恰巧也在搞建校,请了一个据说很是有名的大风水师。校领导神经兮兮的也花了大价钱请了大师来看风水。大师也是“不负众望”,说是此地戾气太重,地下本是龙栖息的地方,可是动了土,龙醒了。遂建议修水系镇龙。

        我们听说了之后都觉得好好笑啊,就这还科学工作者呢。可是学校搞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们也凑热闹的开始到处翻腾学校的小秘密。其实我们学校有过那么一系列“医大怪谈”,每隔一段时间就风靡一阵子。毕竟是近百年的老校,校区也很有历史,是以前日本人在东北时建立的医学院。我们住的宿舍楼都是一九二几年建的老古董,随便拉出来一个场景用来拍恐怖惊悚片都不需要后期合成,就是那么自然。

        其实这些邪性的故事中有一件事还是很吸引我们的:解剖楼地下一层。关于那栋构造奇特的老楼有很多传说,地下一层更是传奇。我们每个人都曾尝试下去一探究竟,但大多数人只是遇到一扇紧闭的全是灰尘的红色大门,少数运气好的人遇到过门开的时候,但据说里面只是一些我们上课用过的解剖图谱。所以这个传说中的地下一层,我们从未有人真的走进去过,它是个“地下0.5层”的存在。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个很传奇的家伙了:在解剖室工作了四十几年的刘标本师。因为常年受福尔马林熏陶,老刘长得颇有点恐怖片特效合成的模样,毛发脱落,牙齿参差,手掌,颜面,皮肤都泛着新生的红色皮肉,但又像是快死掉了的角质层。偏偏是这个人和我们学生混的最好,学校那点装神弄鬼的破事都是他传播的。老刘讲,当年日本人在这里建了这所医学院,很快,日军入侵东北,731部队秘密建立,人才都是从这里输出的。后来日本人决定扩大这场生化战争的规模,索性在这个学校建立了分部。你看解剖楼长得怪吧,每一处都是有用的。红楼中中间的一片空场,那里是冻伤实验场。冬天的时候那里会形成一个风口,拿来做实验的人剥了衣服,身上泼上水就去冻,四面墙壁,也不知道小日本是怎么把人放进去的;当然,还有地下一层……每次说到这里老刘就意味深长的一笑,我们就明白,欲知后事如何,还要好烟相送了。有土豪送了包中华给他,他才继续说:地下一层,自然就是重中之重,细菌实验场喽。医学院表面在培养医学人才,这种不干净的事日本人做的一向很隐蔽,但是直到后来出了个事。

        实验之后感染或死亡的尸体一般是焚烧处理。实验项目是鼠疫的那阵子,有一次实验结束处理尸体时,火堆里居然站出来一个人!可是远远的,谁也看不清那突然站立的一团暗红究竟是不是人,好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那团暗红一步一步逼近,把那些日本人也是吓得半死。惊慌之下叫来宪兵一通扫射,“尸体”才终于再次倒下。一个老教授出于好奇把那具“复活”了的尸体从火堆里拖了出来,拉那具尸体单独去研究,结果再就没见这老教授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老教授的办公室在地下一层最角落,久而久之那个角落成了禁地,因为没人知道当时火堆里站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那具复活了的“尸体”是不是被感染了鼠疫,又会不还有传染性,还有那老教授再也没出来过,是不是也死在了里面……就这样,那叫个角落蒙上了灰尘,隆起了恐惧,没人敢去靠近。

        再后来日本人战败撤退,这层实验室就被永远的封上。“地下一层”也不再有人找到过进去的大门。

        可是建国之后,这所被新人占领了的学校意外的收到了一份来自日本的礼物:一本写了很多名字的登记簿,以及一张手绘的草图。没有署名,是一份匿名的礼物。那本姓名簿竟然详细记载了每一个被抓来做实验的人的姓名,生辰等详细信息,另一张草图是详细的指出了解剖楼的某一处,寄件人说那里是一份财富。

        什么狗屁财富啊,老刘笑,他说他师傅当年胆子最大走在最前面,推开门的瞬间傻眼了。那是个蜡像馆,说是蜡像馆,不仔细看还以为都是实体。几千蜡像,都是各种疾病的表现,做工十分精巧,就是从尸体上切下来的也没那么逼真。当然这些我们都见过的。老刘说,重点是那个姓名簿,上千姓名,有一个被圈了个红圈。那竟然是个日本人的名字。老刘说,当年他师傅还觉得很解气,原来日本人还拿自己人做实验。但是再看觉得不对劲。那个名字竟然是那个老教授!这时,姓名后面一串数字引起了大家注意,作为标本师,老刘的师傅敏感的意识到那是柜子的编号。那些柜子是学校存放图谱的地方。一众人奔去查看,可是打开那个标本柜子时,里面竟然完完整整的竖立了一副成人骨架。

        那时候的法医学系还没成立,教解剖的教授们就围了上来。仔细观察下,颅骨表面有明显的裂纹,最重要的是,裂纹处有明显的生活反应,也就是说,颅骨产生这些裂纹时,这人还活着。可是如此密集又不规则的裂纹不像是任何钝器或锐器打击形成。老刘的师傅也算见多识广,提出了一个疑问:怎么感觉,这骨头是被烧得胀开的?此话惊醒大家,众人细看,全身的骨骼的确都有高温下爆裂的痕迹,但所有裂纹都有生活反应。

        要说烧了活人,细菌试验期间这样的事不少见。感染发病的人很多还未死掉,也要被这样处理掉。所以这副骨架,是被烧了半死又熄了火?老刘的师傅当时想到当年那个从火堆里站出来的尸体,心里生疑。趁着人多混杂,一个人跑去了传说中那个老教授再也没出来过的办公室。既然那具尸体最后死在这里,而自打那之后又再没人来过,那么答案就应该在这间屋子里对吧?

        但是办公室是空的。整个办公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一张纸一支笔也没有。就算是死,也该有尸体才对!

        学校上下有点轰动,甚至请了个法医人类学的老专家来鉴定。最终却只能确定死者是男性,六十到七十岁左右,死因不明。不过生前的确有火烧的痕迹。看骨骼比例和特征,并不像中国人……

        这下子谜团更大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成了,大家缄默不语。那副遗骨同样沉默。

        遗骨被妥善的安置在标本室里,十几年间,老刘的师傅退休,老刘成了唯一的标本师,来来去去的人也逐渐将它淡忘,这件事就不再被提起。但老刘永远不忘。因为老刘听过他师傅亲口讲述,这事就好像他亲历过一样。老刘自幼父母双亡,十几岁就被他师傅带在医学院学手艺,做解剖工,做标本师。他师傅的故事,自然也是他的故事。

        那副骨架被他所在标本库的一个匣子里,从未被任何人触碰过。慢慢的,法医系成立,技术越发高端,老刘觉得有点坐不住,他决定让这些年轻人们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可是,骨架不见了。

        老刘看家的本事学校上下闻名,几万件标本,数十年都没少过一件,丢东西这件事在他这里是几乎不可能的。这次丢的还是如此有传奇色彩的标本,影响范围之大可想而知。老刘说,那个盒子上面的灰尘都保持着时间的厚度,一个指纹都没有,谁偷的?谁会偷?除非这人会乾坤大挪移。可是标本是真的丢了,这案子再次搁置。

        直到新校区这件事。

        老刘神神秘秘地说,我跟你们讲,那具尸体我认识。我们觉得他是吹牛上瘾嘴没门,赶紧劝他不要乱说。老刘很不高兴:我活这把年纪,还用得着骗你们这群小鬼吗?挖上来的那具尸体,是当年那个老教授在中国娶的媳妇!

        可是老校区和新校区的那个选址离了十万八千里啊,老校区在市中心,新校区在偏远的城乡结合部。再怎么巧合也不能这么巧。我们都觉得老刘是扯淡。可是这个时候,警察来了。

        要说警察来也不是什么怪事,我们法医学院长期接受公安部门的委托,经常有警察来送检。但是这次的阵仗太大了,把我们院长都炸出来了。

        市局的主检法医师,也是我们学校的挂名导师之一,竟然也来了,见面第一句:老关,重验吧。

        当天下午尸体解冻,摆上了解剖台。开胸开腹开颅,院长说要是不够彻底就把寰枢椎后弓切除也做了。第一刀刚下去,院长愣了一下。

        按照这具尸体的掩埋深度,经历四五十年,早该白骨化了,可是现在这具尸体血肉清晰的摆在面前,而土壤中并没有形成干尸的条件,尸体也没有形成干尸,那么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被埋在那么深的偏僻的乡村空地里?在这个深度的土壤里,到底是如何保持不腐败的?

        院长的疑问一提出来,几位老师全傻眼了。第一次检查时竟然完全没注意,简直丢脸到家。带着疑问继续开胸腹,还没开始剥离肌肉,院长又停下来。大家屏息。院长阴沉着脸问他手底下的研究生:“谁擅自把尸体拿出来过?”

        “没…”小师兄脸煞白。

        “那你们过来看看,谁敢跟我说这是第一次解冻!”

        一行人凑上去看,都傻了眼。腱膜,每次切皮的时候一刀划过的时候都不会留意的那一层,已经明显软化,显然这不是这具尸体第一次遭遇冷冻和解冻了。院长和几位老师面色凝重,在完全的死寂中,尸检继续。从营养状态和面容、着装各方面看,这具女尸生活在至少五六十年前。至少经历了两次解冻,让原本干枯脆弱的手指闲的更加枯黄如柴,内脏更是已经濒临腐败,组织软化得厉害,如果操作粗暴,手指稍稍用力一点就可能把组织捏碎成豆花。如此下去脏器毁坏严重,就会什么也看不到。院长果断叫停了尸检,先取了组织去做病理检查。肉眼看不到的,不代表显微镜看不到。

        等病理的这些天,更多的人去找老刘讲故事,毕竟老刘的故事和这具女尸生活的时代契合,然后我们一群脑洞太大的年轻人忍不住想入非非浮想联翩。可是…从来不休息的老刘,请假了。

        而病理报告出来,死者生前竟然……得了鼠疫!

        鼠疫,不就是那个老教授生前研究的最后的项目吗?老刘还说这个人是那老教授在中国娶的老婆,那他是拿自己的老婆做了实验?得了鼠疫,却没被焚烧处理,而当年那个从火堆里站出来了的“尸体”和这具女尸有什么关系?老刘呢,老刘的故事都是听他师傅讲述的,他怎么会认识这个女尸?

        显然,这些疑问已经不再是学生之间传来传去的奇闻怪谈,老师们也认真起来。尸体表面的破坏不重,不像经历过火烧,更没有传说中机枪扫射过留下的弹痕。再次开腹,切口向下延伸了几厘米,一个松弛壁薄的子宫让大家眼前一亮。这是死亡发生前后不久有过分娩!院长思忖半晌,开口道:验DNA!

        起初我们以为他在说笑。DNA比对的条件之一是要有比对的对象。现在只有一个死者,那一个生活在几十年前的人的DNA在我们这个小数据库里想找到点什么?院长说:子宫这么松弛扩张,阴道口又有撕裂,应该是死前不久分娩,尝试在子宫内壁刮取细胞,运气好的话可能找到后代的信息!

        理论上说说,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全院的研究生都上了手,几乎每一平方厘米的子宫内壁都取了样。其实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的。我们学校有个小DNA信息库,是法医血清学系刚成立那时那个老主任的一个美好设想,说要建立一个巨大的数据库。数年过去,连公安局也只建立了涉案人员信息库,我们的数据库自然就局限在了学校里自愿贡献了样本的学生和教职工之间。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比中结果,就好像你拿着一个南瓜去水果店要买一个跟它一模一样的南瓜,完全没找对地方。所以院长又不蠢,这么徒劳的事做它干什么?

        然而,我们错了。

        DNA比对竟然报告了一例匹配率接近50%左右的个体。mtDNA更验证了这一结果。(细胞质中的线粒体DNA,只能由母亲遗传给子女)对,子女,这具女尸的子女,竟然在我们的数据库里!

        院长拿到报告后面色铁青,当天叫上了公安人员一起。我们一群急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学生更是挤破了头去打听,但整个学院上下竟然严防死守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连平时最好贿赂的胖师兄都闭了嘴。

        终于……在某个下了大雪的午后,老刘出现了。我们叽叽喳喳的围去他阴森的小工作间想要听他的八卦,却被他一门板扇在了门外。而回过身,等候在我们身后的竟然是院长和警察……

        “老刘,出来我们谈谈。”院长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

        屋里屋外陷入了死寂。我们面面相觑。

        “老刘你今年…快70岁了吧?”

        依旧是僵持的沉默。

        “老刘,你十二三岁就开始跟着你师傅在学校学工了吧?”院长并不急,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说你父母双亡,你师傅是你家邻居,把你带大,还教你手艺,让你工作。对吧?”

        门吱呀的开了。

        你见过囤积症患者的屋子吗?那一瞬间,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那件黑黢黢的小屋子,我们经常围在门前,却从未真的走进去。老刘身后的屋子仿佛一间黑洞,成山的文件,成堆的破旧的报废的器材,以及让人头皮发麻的整整一墙的装着不知是什么人体组织的瓶瓶罐罐。这件小小的屋子,好像收集了这间学校几十年的东西,而这四壁也因为承载了太多东西,显得摇摇欲坠。

        而老刘呢,昏暗的灯光下,病态的皮肤扭曲成了一团,变得陌生无比。

        我以为我熟知的一切,原来都还是完全未知的。

        “老关啊,你终于意识到我快70岁了啊……我老了,说的话都不可信了是吧?”老刘咧开那张好像灼伤了一样的嘴巴,好像一道天生在脸颊上的丑陋的伤疤,“我从你来到这所学校那天起,看你们把法医学系变成法医学院,看你从研究生到讲师到教授到院长,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十几岁在这里拜师学做标本,你却才发现,原来我快70了。我给一波又一波的小鬼讲这所学校的秘密,你听过吧,你想过我为什么要讲吗?”

        老刘继续笑着:“你以为我师傅当年一个小标本师能看到多少热闹?你们一群大学生聪明人真以为凭他那点酒后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能成故事?”

        老刘狠狠的扯了一把自己皮肤松弛的脸颊:“这是福尔马林的结果?不是!这是老子出生在火堆里留下的伤疤!你们谁会想自己的妈成为一个变态的实验动物?!你们谁尝试过被压在死人地下活下来的感受?!你们谁想过看看我!问问我为什么十几岁就在这里搬弄尸体!”老刘的怒吼震得我们头皮发麻。

        我们呆呆的看着老刘的脸,老刘却再次咧着嘴巴,笑着看着我们。

        “小鬼们,最后一次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那个老教授在中国娶了个妻子,却没想到怀孕的妻子也感染了鼠疫。按照规定,他的妻子也要一起被焚烧毁灭。可是他没想到,他的妻子扛起周围的尸体为她降生在火堆里的儿子做了一层盾牌。老教授不忍心自己的儿子死,就冲上去把这母子俩从火堆里拖了出来。但是他逃不掉周围的军人,被乱枪打死。他的妻子分娩后也很快死去。但是这个孩子却被这所医学院里的人轮流照顾、养大。后来他找遍了埋葬尸骨的乱葬岗挖出了他父亲的遗骨,在日本人留下的有特殊研究价值的尸体冷藏柜里找到了他的母亲。他用了很多方法想引起你们的注意,让你们去发现这里藏着的秘密,他伪造了从日本寄来的信,搜罗了这些日本人留下的上千具病理蜡像,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假象,甚至半夜跑到挖地基的工地把自己的老妈埋进去,就希望你们能来看看,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是啊……他忘了他只是个没文化的、渺小的剖尸工而已。所以啊……”老刘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们,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院长,“你们一群聪明人想总以为自己看得清世界,其实也说不清我们谁才是井底之蛙。你们看着这所学校里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唯一想到的解决方式是从我这个剖尸工嘴里套故事。情愿听而不做?老官,你想过吗,如果挖出那具尸体的那天你就做了尸检验了DNA,也就不必反复几次,早就真相大白了。看,你跟你的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再见老刘是一个月后。

        他被警察带来法医学院接受法医精神病的鉴定。警方判断他的精神状态或许影响了他对事实的判断,才作出了侮辱尸体的行为。

        那具他从学校冷冻室偷出去还偷偷埋在了新校区的那具他妈妈的尸体,不仅仅是一具尸体,是作为战争遗留下来的珍贵标本。

        作为那天的实习生,我听着院长跟老刘之间标准的医生病人式的一问一答,机械的做着记录。老刘已经不再抬眼看我们任何人,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我们。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丢下笔冲了出去。院长没有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老了很多,疲惫了很多,放纵了我们很多。

        我呢,我要去解剖楼看一看。

        在这所学校读了五年书,我们听说过太多关于它的故事:地下一层的日本细菌部队,二楼办的病理蜡像馆,三楼的畸形胎儿标本室,还有据说打不开的门。但是老刘说的对啊,我们从没有真的走进去看过。我们只是无限的听说,听说,再听说。现在我要去看看那些让老刘精神爆炸的东西,它们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所以地下一层只是存图谱的几个柜子?并没有什么日本人的实验室?”毕业后的暑假,有即将入学的新生跑来向我打听已经夷为平地的传奇的老校区。

        “对,那种很高很老很狭长很少见的柜子。没有实验室。”眼见过,我的形容词特别多。

        “那个病理蜡像馆呢,真的是一个神秘的日本人匿名捐赠的吗?”

        “不是,是一个学校的工作人员花了很多年整理的。

        “还有还有啊学长,听说有个特别神的解剖师傅,是日本人的后代,他妈妈在被烧死前生下了他——”

        “没有。”我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可是我听说——”

        “你是个法医,别去瞎听说。”

         “可是——”

        “没啥好可是的,有空去翻翻校志记录,再看看院长们的鉴定工作记录。”说完,我没在给他什么提问的机会。

        你我长了双耳和双眼。

        看你选择先看到还是先去听吧。

        我呢,我还是选择去看吧。

(本故事…也不算纯属虚构,根据真实情况改编,谢谢大家,我的故事讲完啦~)

2015.4.23 在广州去宁波的路上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6,378评论 6 481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8,356评论 2 382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52,702评论 0 342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5,259评论 1 279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4,263评论 5 371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9,036评论 1 285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8,349评论 3 400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979评论 0 259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3,469评论 1 30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938评论 2 323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8,059评论 1 333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703评论 4 323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9,257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262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485评论 1 262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5,501评论 2 354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792评论 2 34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