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有时候也是甜蜜的。从朋友电话过来,说要看望我的时刻起,一直到次日清晨,我都激动无比,没有睡意。
心里充满满满的计划,朋友来了以后该去哪儿呢,如何接待他呢?盘算着要给他展示什么呢?首先学校肯定是要去参观的,然后就是学校面前矗立的又古老又新鲜的城市街道。最后还有个好去处,那就是一个偌大的一片沙地,虽然不及迪拜的沙漠那么奢华和大气,可这个沙地在这一带地方也是很特别的。每年冬天,这是一个经典的地方,每天吸引来无数的游客。
最主要的是,希望朋友不要看见我的淡淡的忧伤,要让他们看到我生活得开心灿烂的一面,丰富多彩的一面。也许朋友不应该那么有分别,但总不能见面就掩面而泣,让他们担心。
谁说等待的时刻是难熬的来着?我承认我一刻也没有闲着,无数的画面从心里飘过。趁着等待的时间里,除了把整个接待的流程及见面后我需要做些什么的事情过滤了一片,与朋友从前的点滴也跟着飘了出来。朋友电话来说,他已经出发,同行的是一位曾经坐在我们前排的同学。
在高二下学期,我和朋友成了同桌,另一位同学则坐在我们前排。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回过头来小声叫着:
“淳,身上还有糖没?”
而淳会拨浪鼓似的摇头,表示没有了。
然后我会不吝啬地戏谑他:
“长不大的孩子,叫我姐姐,我给你拿糖,”
“文斌才不会叫你姐姐!他整整比你大半岁呢!”
淳会补上一句,就像我不知道结果一样。
文斌在开学季,新生谈梦想的节目里,称自己唯一的梦想就是出国留学,并发誓永不放弃这个念头,无论发生什么。感觉誓死要捍卫自己的伟大梦想一样。他是大长腿,个子高挑,身材苗条,比较安静沉默,很多时候我更愿意称他为文质彬彬,而不是文斌。因为他着实很文艺范,尤其是那瘦削的脸驾着的一副大大的黑框圆镜片眼睛,由于近视程度偏高,镜片比较厚重,看起来很有文化。
淳是一个愤青,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很多观点很让我受不了。或许因为我是一个没有菱角的石头吧,很多时候虽然很女汉子,可总体来说比较中庸的。我称这叫成熟和理性。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眼底有点装不下幼稚行为的人。淳,比起文斌更沉默。经常不语,可一说话就会吓死你。而且满是对这个社会的不满,在他眼里,这个社会充满了邪恶和垃圾。曾经我一度认为,这个世界很美好,而他却认为是垃圾。我还认为,只有心灵美好的人,眼里的世界才是美好的,以此类推,我就觉得淳的世界观出现了问题,偏离了正常的轨迹。我甚至还当心他会不正常。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成为了好朋友。或许淳压根就没有理想,我一直不记得在那个开学季他的理想是什么。或许他没上台说,也许他只是告诉大家他目前没有理想,抑或是我真的忘记了。我的记忆力一直有问题。
春节后的学期,我们坐在了一起,成为了同桌,关系亲密的朋友。我们四个傻逼都凑到了一起。因为我们都不是成绩上好的同学。可文斌旁边,我的正前方是谁,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有文斌我记忆犹新,也许是因为他那厚重的眼镜,也可鞥是他那伟大的梦想让我不那么好使的记忆里也有他的存在。他经常拿下他的眼镜用衣服脚边来试擦镜片的灰尘,每当这时刻我就揪心着那眼镜的命运,会很大方地递上我那丝绸般的镜片布给他使用。
记得开学季的梦想谈,我是全班第一个走上讲台的诉说我的梦想,我坐第一排,距离讲台很近,另外,当老师发起这个活动的前五分中,60人的教室一片死寂,大家是在思考吗?好冷场啊,我当时就想,我非得冲上去讲点什么,打破这个紧张的气氛,就像我得成为一个拯救什么的英雄一样勇敢。尽管我讲的时刻也有点紧张,我的梦想很low,自己都不太记得了,看来也不是个大梦想家,没什么高大上的梦想。模糊记得,当时讲了很开心加入这个班集体,梦想是认真学习,然后与大家共同进步之类的,称不上什么梦想的东西。许正是这样,所以当时文斌说要出国的梦想好High,着实震惊了一下我。
班主任老师很爱我,也许是因为我关键时刻救场了。尽管不是什么大梦想家,但至少表现得很友爱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