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长河之志》第十章 命运

  (顾维轩家中)

  “维轩啊,妈妈这边已经给你联系好学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掩饰不住地喜悦。

  顾维轩刹间无言,他环顾自己的房间,千万种滋味一股脑涌上心头。

  “维轩?”女人在电话里喊了一声。

  “我一个星期后过去,我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

  “嗯,好好好。”女人笑着说“妈妈在这边等你。”

  “嗯,那先这样。”

  挂下电话,顾维轩靠在椅子上沉思,那个离开他十年的女人居然可以这么坦然,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发生的一切,莫名其妙的,他有些怅然。

  

  (放学后的教室)

  放学已经半小时久了,教室里只剩桃景一个人,她坐在窗边,托着下颚,向窗外遥望,心绪神游。

  顾维轩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来上课了,自从上次一别,桃景再没见过他,她还是每天都要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每天都朝左边望上两三分钟,但她也再没见过那个利落干脆的背影。

  她晃晃脑子,拉回思绪,将桌上刚整理分类好的作业按顺序叠在一起,正打算抱去老师办公室。

  “真是勤奋呢。桃委员。”不知何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子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帽檐压的很低,桃景分辨不清。

  “你……”桃景不明所以“是谁啊?”

  “哎呦,这么快就忘啦?”男孩子说着摘下了帽子。

  是上次围殴顾维轩的其中一个人!桃景肩膀明显一颤,顿觉不妙。

  “什么事?”桃景努力镇定下来。

  “顾维轩这几天没来吼~”男孩讥讽地笑。

  桃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地抱起整理好的作业,往门口走去。

  “麻烦让一下。”桃景见男孩堵在门口,不耐烦地说。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么?”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桃景。

  “顾维轩这几天没来,他现在也不在。”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男孩眉眼含笑,却透着一股子狠厉。

  “找我干嘛?”

  “看看这位女中豪杰何许人也啰。”

  桃景不理会,径直想走出教室,不料此刻男孩却突然向前一步,凑到桃景面前。

  “你干嘛?!”桃景吓得后退一步,抱着的作业差点散落。

  “长得很一般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顾维轩难道也好你这口?”男孩上下来回打量桃景,眼里是轻蔑和不屑。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猝不及防地落在桃景柔软湿润的心上,爆炸的一瞬间桃景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炸成了碎片,她的思维甚至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哎呦,被吓到了啊。这样就会被吓到还真是纯呢。顾维轩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男孩口中的讥讽与鄙夷刺痛了桃景,她羞愤交加,又无助卑微,只好把头埋在厚厚的作业里,企图遮住那眼睑下已经蓄积起来的一层层的泪。

  “喂!”突然,一阵低沉而又犀利的声音拔地而起“房一楠!”

  熟悉的声音一穿过桃景的耳膜,她眼里的泪剎间夺眶而出,顾维轩来了,她又惊又喜又恼又羞,当她感觉到顾维轩走到她身旁时,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找我啊?”顾维轩撇撇嘴,耸耸肩说道:“找我干嘛为难人家桃大委员啊?”。

  “哦喲,出来的时候还挺巧,来救你的小妹妹啊?”

  顾维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他即刻又笑道:“怎么这样说话,大家都是同学嘛,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房一楠最讨厌顾维轩此刻的笑脸,明显已经到了一点就燃的地步,他却没事人一样的笑,笑得灿烂又平和。不过,他没发现,顾维轩悄悄地攒紧了拳头。

  “我最讨厌你现在这种样子。”房一楠恶狠狠地说“虚伪,令人恶心。”

  “所以,”顾维轩前刻的笑忽然就消失,神色又恢复一贯的淡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叶微霞?”

  这下,房一楠呆怔了,叶微霞是他的软肋。

  “别惊讶。就像你调查我一样,我也把你扒了个遍。”顾维轩又开始笑,还是灿烂,拳头也已经松开。

  而房一楠只是愣愣地看着又开始笑的顾维轩,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嫉妒叶典茶喜欢我上次才来约架的吗?打也让你打了,事也没给你捅出去,是不是该懂点儿规矩了?!”

  “别告诉她,现在,拜托……”房一楠低下了头,轻轻地喊了一句,口气里满满的哀求。

  “那房一楠同学,以后就麻烦你长点脑子,再见啦~”

  说完,顾维轩就拉上站在一旁的桃景,像上次一样握着手腕,径直地从房一楠面前走过,房一楠还是征愣在原地,他胸腔里好像有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桃景回家的路上)

  “刚刚谢谢你。”桃景嗫嚅着开了口。

  

  “嗯。”

  

  “叶典茶是你朋友吗?”

  

  “嗯。”

  

  “她喜欢你吗?”

  

  “问这么多干嘛?”顾维轩瞥了桃景一眼。

  

  “我总得弄清楚一些事啊。”

  

  “弄清楚?你有什麼好弄清楚的?!”

  

  “我也是當事人啊!”桃景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

  “所以以后别多管闲事,好好學你的習!”顾維軒有些不耐烦,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桃景见状,也加快了脚步向顾维轩追去,其实她不傻,这一串事情的发展,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对于顾维轩身边复杂的人际圈她并不诧异,她意料之中。

  “你刚刚都准备要打他了吧。”桃景自顾自的说。

  顾维轩瞟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拳头啦……”

  “哦,这样。”

  “不过你怎么老是笑啊,明明要开打了?”桃景侧起头,看着顾维轩,疑惑地问。

  “好玩啊。”顾维轩弯了弯嘴角,随意地应了一句,然后走得更快了。

  桃景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顾维轩越走越远的身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顾维轩太复杂,桃景望而怯步。

  “喂!”顾维轩突然回头朝桃景喊了一句“跟上啊!”

  桃景没应答,笑了笑,提上了脚步又跟了过去,但是她已经明白,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心里有东西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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