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糖人青
梵高在给提奥的信里说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
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
我快步走过去,
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冷漠、狂暴、温和,
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
走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梵高《罗纳河上的星夜》
近期被一幅梵高的油画《罗纳河上的星夜》莫名吸引,冷色迷人的深蓝短线铺满整个夜空,强而有力的笔触将夜的深沉神秘与无法预测完美呈现,而点缀其上的微明星子,与倒映在河面上的灯影相互辉映,深蓝与亮黄的强烈对比是画家内心澎湃的写照,是他内心急欲分享与寂寞的率直表现。
世人都说他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一生短暂而多劫,却对生活依旧炙热无比,他将生命中的炙热和美好全部都融入了自己的作品,而这幅作品跟他当时的感情也有联系,那时的他正疯狂迷恋着新寡凯表姐,沉醉在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和向往中。
你想象不出看到那幅画后我那起伏不止的心情,康德曾经说过:“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在马奈、莫奈、德加等印象派画家中,梵高是最喜欢用清晰线条、明亮色调,夸张构图来表达的画家,只有他的作品你才会看到极大的热情和希望。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生感慨: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却只看到烟。
再没有一个人如你一般璀璨而又迷人,散发着善良淳朴的人性之美,坚持纯粹艺术之美的结合,在岁月的流转中留给了世人。
再想想自己,我历来对时间并不敏感,在刚毕业最初的新鲜感消退之后,日子又开始滑向规律、琐碎却无趣的日常。一生充斥世俗意义上“失败”的梵高,名利皆空,爱情悲惨,饥苦交加,备受冷雨与摧残。尽管如此,可在生命将要终结前的岁月里,他依然与巨大而暴戾的病魔苦苦搏斗,拼死为人间换来了艺术的崇高与辉煌。
黑塞在《德米安》中发问:“我所渴求的,无非是将心中脱颖欲出的本性付诸生活。为什么竟如此艰难呢?”
那些在现代化背后遭到歧视的人、被抛下的人、被压垮的人,或是抗拒现代化的人故事里一次又一次在诉说着:这个社会不可能提供一份人人适用的希望给你,然而你需要争取的是别人所无法共同拥有,只属于你个人的希望。
与此同时想起了一个故事:
单亲妈妈由依看了部电影,就此萌生了想学习做义肢的想法。
当她把这个想法当做笑话讲给一个叫齐藤的客人听时,他说:“那就去找一份制作义肢的工作嘛。”她被这种说法吓了一跳。“我不可能找得到那种工作的啦。”
“为什么不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呢,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之所以认为不可能,是因为我只有高中学历,已经快三十三岁了,离过婚,还有个四岁的小孩,又在风尘中打滚,就是这么回事。这都限制了我的自由和其他可能性。还有就是我自己,因为我不愿意去思考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呢?”
如果你自己都不花力气去改变,谁又能够救你出水深火热之中呢?温水煮青蛙大抵都是如此,人的种种寂寞空虚冷,是由这种无力感所导致的,力气用尽的时候,总会希望能有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不论什么东西都好。
到最后我才终于明白,真正能够作为支撑的东西就只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已。
如果不到各地去看看,了解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生活,不阅读各类书籍,不听各种音乐,又怎么可能发展出自己的想法呢?
梵高在给提奥写的信中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只有真正的那个人能看到火,
我们发现彼此,
于是我们相遇,
他问我的名字,
我问他的名字,
一切就这样开始了。”
我一直以为这句话是讲述我们和灵魂伴侣的相遇,直到有一天我才意识到,“真正的那个人”指的其实是内心深处的自己,我们心中的火只有我们自己能看见,想要让它燃烧下去而不致于最后变成一缕消散的青烟,我们只能选择靠自己,别无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