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周六下一整天的雨,周天下半天雨,出半天太阳。赖到不能再赖了,我叫嚣了一个季度的搬家终于要兑现了,艺芬周六搬,她选了个"好"日子,拖泥带水地挪窝。晚上与她语音,她说越搬越窝火,越搬越窝,发誓下次搬家非得找个男朋友不可。我,增琴,Icy哈哈大笑。下次搬家一定是因为结婚好吗?我们打勾勾约好好吗?你的良人,好希望能及早地看到他的样子,什么样的人才能与你相配呢?谁才能和你相濡以沫?
艺芬住在隔壁,在我搬来之前,她已经住了好多年了。我们性格中有很多很像的成份,都是会被情感左右的人,而我们遇到的情感危机又如此相似。在我十月初非常难过的时候,在公司的厕所,坐在马桶盖上给她打电话,一开口就哭,我说艺芬,这次真的结束了,我写了很决绝的话。她试图安慰我,总是劝导说会来有的,正确的那个人会有的。我总是喜欢说她在安慰我,也在安慰她自己。因为感同身受,我为她做过一件很愚蠢的事,以为立了一等功,结果却搅了局,当男的单身到一定程度,多半性格会很怪异,别拗,陷入情商被狗吃的状态。我遇到了,她也遇到了。我从艺芬的手机里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义正言辞地要他表明态度,软的,稍软的,硬的,稍硬的并施,我说久聊不确定关系就是耍流氓,全程机关枪式地进行人身攻击。他妥协说周末会约出来谈清楚,结果是一次次的爽约。有一天增琴说艺芬今晚心情很不好,她昨晚在我们房里试了好几身衣服,结果今晚又被爽了。一气之下,我将我们的聊天内容给她看让她自己做选择。她气坏了,从我手机删掉了所有的聊天内容和联系方式,而他们的关系却陷入了传说中的僵局。对一个女生来讲比暧昧更糟心的是暧昧着的暧昧。我捅了那层纸,却没有光明透进来,反而更加地黑暗。我们常常感觉在抱团取暖,彼此都猜不到彼此的彼此,她说我在生忍,没两天就全线崩溃。而她又何尝不是?
周日早上,一直赖床,听雨声,不是说好了送个太阳的吗,外面噼哩啪啦是怎么回事?郑芹发微信嘱咐要拔掉冰箱,热水器的插头,要东西搬到大门后再叫货的,因为货的很快就到了,一到就开始计时,好贵的。我说我们还躺在床上,等什么时候雨停,什么时侯起来。雨停后,她说,可以起来了,雨停了。郑芹与艺芬是大学同学,我向来对莆田女生很有好感因为她们很会做饭,她有莆田女生的一切优点,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真的好居家。她会知道新华都的甜瓜卖得比永辉便宜。她会推两个购物车回老家,然后装满当当的两大车瓜果蔬菜回福州,塞满冰箱。我喜欢吃她的线面糊,她说要把五花肉切薄片,滋油,这样煮出来才会香。她说土豆可以切厚一点,加酱油,炖久一点会有绵绵的口感。她说有我在的宿舍会更热闹,哈哈。国庆她结婚了,美美地嫁了,她给我看她的婚纱照,好美,我喜欢白纱那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美得不甚娇羞呢。我说,我也好想结婚,怎么办?给我介绍对象吧,你们家律师身边一定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吧,快快收到我这里吧,我能收一萝䒰。她说你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我只能这样了。我们讨论过找一个爱你的还是你爱的问题,我觉得两者都不幸,如果学不会接受现状,爱你的,你会作死,因为有持无恐,你爱的,会被作死,因为TA有持无恐。难,都很难。学不会妥协,就到处都是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她是我见过的女生中为数不多的理性胜过感性的女生。结完婚后,她要搬走了,她找完房子回来兴冲冲把到我房间说,房子好贵呀,两室一厅的都要在2500以上了,她的预算只有2000,在这里住久了已经不知道市场行情了。她说一定要买房,每个月这么交房租还不如拿去还月供。可是首付在哪儿呢?我们那几天讨论房子讨论地很凶,当听到王庄那边新开的融侨的楼盘,四十几平的单身精装要一百六十多万的时候,她要哭不哭,四十五度角对天眨巴眼的表情让我笑了两天。
雨停了,我火力全开地掀被子,起床了。收拾搬家。还剩的一点油带不走,我说,不行,最见不得这样的浪费了,然后升火煎了冰箱里剩的一个鸡蛋,七八个饺子,伴了一小捆鸡蛋面和一小撮粉丝。增琴(她特意从福清上来帮我搬家)说我好有才,这样也能喂饱三个人。然后搬家,过程很顺利,雨停了,地面很湿,天很蓝,如洗。晚边有余晖照进,有一种懒洋洋的美感。但我们都累坏了,不停地下六楼,上六楼不是吹灰之力。
我一直不知道我会在什么境遇下写这篇文章,我们散的大过巧合,巧得像是被下了盅。郑芹要结婚的档口,我们只是做好她要搬走的准备,这时却收到房东要卖房的通谍。我们的宽带也要到期了,预交的水电也要用完了,增琴回福清了,昨晚连热水器都坏了,我洗了半个冷水澡。一切都那么刚刚好,发生地恰如其分,巧的有点不可思议。也许本身我们的遇见就是一种巧,以巧攻巧罢了。
新房,有点小,有点贵,有点陌生,这次我想好好对待生活了,善待本身就是善行,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