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重刷《北平无战事》才发觉,原来这一首《月圆花好》在前几集的出镜率如此之高。家里午夜的钟声是它,主角方孟敖去法庭前唱的是它,就连崔中石在茶馆等人,也是点了三遍《月圆花好》。
光是听着那低柔婉转的声音,就让人不禁想到有那么一个女子,倚在上海里弄小窗前,望着夕阳,轻轻哼唱着,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以及彩虹似的梦里,这恐怕已是很多人对于一个年代的记忆。
周璇
她是红透上海滩的“金嗓子”,《何日君再来》、《天涯歌女》、《四季歌》均是她的杰作。
她是中国电影90周年庆典时,“中国电影世纪奖”的得主,《马路天使》代表了她演艺事业的高峰。
她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是一条无比光辉灿烂的“星路”,让无数俊男美女艳羡不已。可是又有多少人会想到,在她甜美的歌声和迷人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痛苦和忧伤。
她就是周璇,一个一生周旋于爱与悲伤之间的女人。
8岁入歌舞班学艺,因一心寻亲,被养父算计,所有的钱都给了养父,却一直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周旋的初恋是“桃花太子”严华,曾因一曲《桃花江》被人们熟识。
在生活中,她的“严华哥哥”对她处处关心体贴,并鼓励她参加“播音歌星评选”。从此,周璇“金嗓子”的美誉伴着《五月的风》吹遍了上海滩,而周璇本人也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星。再后来,周璇开始出演电影,在电影界声名鹊起。
这一年,周璇20岁,严华25岁,他们结婚了。
两个年轻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可是,“明星”周璇与“普通人”严华之间的裂缝开始出现了。
收入上的悬殊,不断的“桃色新闻”,外界持续的影响,再加上周璇在拍电影期间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腹中的小生命也因此流产,两人的矛盾终究是不可调和了。
这段维系了9年的情意最终还是分崩离析,就连签署离婚协议的那一天,两人都没有碰面。
翻阅关于周璇的传记,果粒儿发现之后的周璇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拍戏,希望从虚拟的角色里得到安慰。
她之后遇见过商人朱怀德,这个男人又一次深深伤害了周璇,他不仅卷走了周璇的全部家当,而且丝毫没有承认他们孩子的意思,他说:“这个孩子不会和你一样,是领来的吧。”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周璇原本就衰弱的神经出现了问题。她在痛苦中几近癫狂,被送回家养病。
时光在枕边悄悄流逝,逐渐清醒过来的周璇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她常常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仿佛已经沉睡了千年。
这时,画家唐棣进入了她的生活。对于唐棣,果粒儿不想多说,已经过去的很多事情,就像蒙着灰尘的家具,不管如何擦拭,都无法为后来人还原当事人的恩怨情仇,喜怒哀乐。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当时究竟有没有爱过,这一场相遇是一场风花雪月还是一场精心骗局。
1957年的夏天很热,周璇发起了高烧,继而转为中暑性脑炎。两个月后,因医治无效,年仅37岁的周璇带着满心的遗憾去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找到的亲人,不能团聚的孩子,以及三段痛彻肺腑的爱情。周璇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求索和不断的伤痛里度过的。她一次次真心去爱,却一次次被爱伤得体无完肤。在那些甜美的歌声背后,是一颗滴血的心。
而人们几十年后依旧难以忘怀的,也许不是这些缠绵悱恻、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而仅仅是她的歌声,她的嗓音,以及那些歌声里所承载的青春记忆。
她的朋友白先勇说:“我小时候住在上海,那时候,家家《花好月圆》,户户《凤凰于飞》”。
张爱玲也说:“我和李香兰共同喜欢一个人的歌声,她就是周璇;我知道,李香兰是因为崇拜周璇而走上了歌唱道路。”
音乐的力量的确是无穷的,它是能跨越种族,跨越语言,跨越时间来到你面前,让你心动的。
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无人不知周璇,几十年后,周璇的歌声依然是能带他们回到那个年代的。音乐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作为95后,果粒儿惊奇地发现,原来在00后眼里,这群听着周杰伦和张韶涵长大的人,已经步入了“中年”。
不服输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原来时间已过了这么久。不惜暴露年龄,也想来谈谈那些年的音乐伴我们走过的时光印记。
记得小时候,我们是听还珠格格启蒙的,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疯狂……”几乎人人会哼;就是现在,ktv必点曲目也是要有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享人世繁华……”的。似乎那个旋律一起,我们就还是那个叼着冰棍儿,指着容嬷嬷说好坏的小女娃。
后来,我们听周杰伦,练习《双截棍》,被《稻香》和《七里香》吸引,认真学习《本草纲目》,努力《听妈妈的话》……那些年,我们会珍而重之地把《青花瓷》的歌词抄在本子上,抚摸着那些文字就好像在凝望着一个青花瓷一样的姑娘,只能远观不敢亵玩。
周董大婚时,很多人都哭了,诸多感慨也许更多的是对青春时光的留念吧。时间不问你想不想,努力推着你向前,当年我们喜欢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而我们今天以后,又会遇见谁?
记得少年时代,最喜欢的歌是《隐形的翅膀》,那个虽然个子小却力量非凡的张韶涵,几乎陪伴了果粒儿的整个青春。
手机歌单里静静躺着的有《遗失的美好》,有《淋雨一直走》,有《欧若拉》,有《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有《不想懂得》……坐在公交车上点开,每一句都带着尘封下的记忆向你飞来,听的人心里尘土飞扬。
有人为她抱不平,如果没有当年的病,没有当年子虚乌有的不孝和吸毒的传闻,她早已是天后。可人生就是人生,哪来那么多如果。时间的确改变了一切,当然也留下了一些东西,比如长不大的我们依然期待,比如她的声音依旧充满力量。
这张照片,当年的你有没有小心地贴在本子上?
停一秒钟,回头看看,当年你作为偶像的人,在经历过人生的大跌大宕之后,陆陆续续发专辑,开着高跟鞋店,还买下了一座小岛,按自己的心意去设计和装潢。
这样的她,是不是天后又有什么关系?对于她来说,大红大紫的年代未必一帆风顺,隐匿蛰伏的那几年也未必就意志消沉。多少年后,一开嗓,依然能让你惊艳就够了。
现在,我喜欢民谣,听好妹妹和花粥,他们的歌总是适合在无人的时候自己听,慢慢地品,说不定哪一个旋律就会在不经意走进了心里,熨帖的不行不行的。
这样细数下来,在那些最美好的岁月里,陪伴我们的不仅有难忘的朋友,还有那些难忘的音乐。
相信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们都忘了曾经那些很喜欢的歌词,也还是会记得那些旋律里年轻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