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又是一年雨纷纷,似乎老天是刻意营造这样的一个寄托哀思的氛围。
自从弟弟不再外出打工,我觉得弟弟每年清明都要回去给父母上坟,自己可回可不回了,可以在心里怀念父母,并不一定要拘于烧纸、放鞭的形式。当然,我也认为自己是不孝的。
我的父母是五十年代出生的,一个属蛇、一个属马,小时候听大人们谈一些事情时,我妈说过几次。父亲在他的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二、在兄弟中排行老大,具有老大的老实、吃苦耐劳、谦让的优秀品质;母亲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面三个哥哥,刚出生时外婆骗外公说是个男孩,才得以保住了小性命,听外婆说外公说若知道生下来是个女孩、就丢在尿桶里淹死。
我总认为父母的婚姻是不幸的,因为在世时他们老是吵架、打架。别人告诉过我说我的父母、二姑父二姑和三舅三舅母的婚姻是三磨角换亲:父亲的妹妹是我二姑,二姑嫁给二姑夫,二姑夫的妹妹嫁给我三舅,三舅的妹妹即我妈嫁给了我父亲。想来,说这三门亲事的媒人当年不但人脉广且嘴巴功夫了得。当然,那个时代,两家换亲在农村不少,大多是妹妹为哥哥换亲,三家换亲就很少了。
父母一辈子可谓勤劳辛苦,但限于耕地数量和粮食产量,一年精打细算、勤俭节约下来,只能基本解决全家的温饱。
我从出生到初中毕业的衣服鞋子,几乎全部出自我母亲的那双勤劳、灵巧的双手,阔口带袢儿鞋、窄松紧口灯芯绒鞋、棉鞋、绣花衬衣、民国斜禁盘扣绣花上衣、裙子……,我妈都会做。我爷奶、叔婶需要缝补的衣服,也是由我妈踩缝纫机完成。除了自己家的缝缝补补,队上一些年轻的女孩子也喜欢找我妈找鞋样、鞋垫花型、做媒等,我妈还经常帮邻里的妇女剪头发。
而对于我,我妈不让我学绣花、打毛衣等女红,总是说“你好好上学,像你表叔一样考出去,以后别待在农村干活”。
我的父亲和许多朴实的农民一样,勤劳、本分,又兼具家族长兄的能吃苦和谦让。用父亲的话说,他十来岁时就开始捡粪、为父母分忧;记得二叔盖房子时,他像盖自己家的房子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和泥拎沙。
记得父亲未生病时,也经常和村里人一起出去做工(修路、拉石子等);生病后,不敢让他再出去,怕犯病时无人照顾并惊吓到别人,所以有时候父亲就把家里吃不完的菜驮到街上卖点儿零花钱。
父亲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读初三时冬天的周/月假时上学,一清早父母起来给我做好饭,饭后,父亲骑自行车送我,迎着寒风,有时有薄雾或浓雾……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咔嗒咔嗒”声在寂静的路上格外清脆。
虽然我的父母很平凡、普通,但在过去那样艰苦、落后的条件下,他们把我们姐弟养育成人,并不像有的父母认为“女孩子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就行了”或“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供她们读太多的书赔本儿”等。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藉着这个雨纷纷的节日,用文字哀思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