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端午系列](6首)
(一)端午，偷一缕荷香
文/糊涂炊烟
谁家的荷塘，睡在了，
寻觅端午的路上？
未曾走近，
就把我的落寞挽留，
徘徊，逐着流觞。
喜欢如盖的叶，
能把我漂泊的心隐藏？
不求你能，
阻隔那岁月的流沙；
把青春托负于你，
埋成荒村的模样。
喜欢你的茎，
如我坚毅的脊梁。
流水摇曳，
但我微斜的臂膀，
向上，有上的操守，
向下，有下的坚强。
不依附诱惑，和暗伤。
我，喜欢你脚下的籽，
和经年的苦难。
我揭开淤泥问候，
你已发酵成青莲的酒，
已飘逸成东坡的月光。
污泥，掩盖不了，
老马的精气，
泥鳅，吟咏不出，
磅礴的华章。
今天，我只是路过，
我飘过了你的身旁。
丟一颗颓心击水，
清圆的伞碎了，
偷一缕香骨，告别。
我要去追逐端午，
带上你，去流浪。
(20190530于南充)
(二)蜗牛爬上来
文/糊涂炊烟
一只清高的老蜗牛，
城市里筑巢多年衰。
要想买香粽和青艾，
寂寂地装饰一祭台。
早早地蜗牛爬上街，
脚丫凝重的样子，
踩成一个囚徒的影；
低头抑郁的气场，
要枕着楚辞而徘徊？
扁担长如苦难的路，
竹筐深似无边的海，
蜗牛你快快爬上来。
催促乡农，一倾倒，
才发现满地是端午，
四溅成流放的情怀。
米粽长成锥心的钩，
蜗牛已经爬上来。
祭奠的香烟绕米粽，
一首哀诗后人裁。
垫脚的石头出汨罗，
负重的躯壳惹尘埃。
那艾草成茧蛛结网，
蜗牛已经爬上来。
清露如泪婵娟的香，
芷草水渚无人采。
门庭高挂风干了诗，
离骚飞舞蜗牛哀。
(20190528于南充)
(三)超市，没有端午
舀半碗烈酒，居然，
咽不下一口油酥。
谁个，正寥寥地路过？
把端午放缓、放缓。
听卖粽女人的提醒，
想起，粽子能堵相思。
相思什么呢？
君遥遥啊，却难觅，
嘉水龙舟的靓影。
无你，超市嚷嚷，
麻木地似鸟啄食。
那粽子的圆圆锥锥，
就是你幻化的杰作？
又因你，媒体熙熙，
撕书，演轮番歌舞。
谁知道，你寂寞的地方，
那石头仍存寄着，
你滴血的纸，和笔？
我分明地听到，你说：
今夜，你要吟唱到天亮。
不忍啊，不能挑一份，
高价精配的心，
我钱袋乱了。
不好意思啊，就挑一份，
低廉散装的古韵？
怕你的诗句乱了。
讨厌的商人，你看，
纷纷借得你的一跃，
却把伤心的汨罗隐藏。
回去，翻翻离骚的诗句。
你唱道：路漫漫兮，
就要用心去相依。
我记住好了，昂首而歌。
手里滑落的残页，
权当撒向你的纸钱。
告诉正延续端午的儿子，
凭吊，可以是吃的模样，
亦可，是你逐水的仪式。
(20190527)
(四)相思端午
文/糊涂炊烟
告诉你，渠江水涨了，
今夜，你会逆流而上？
我的思绪，漫过汨罗，
已经到了荆楚的地方。
我盘坐一巨大的石头，
能感知你拥抱的温度。
你悯人悲天的歌诗啊，
居然能让那石头生长。
风来了，沉郁的气息，
仍遗留着千年的遗响。
拾起水草，向你招魂，
芷草新芽，粽子弥香。
我不喜欢龙舟。你听，
那喧嚣的号子，热烈，
又怎能漂浮你的悲伤？
又怎能包裹你的衷肠。
立于水渚，等候山鬼；
诵一回离骚，携婵娟，
以香草啜酒，远君王，
醉成了你落水的模样。
(20190527于南充)
(五)致青女，你的端午
文/糊涂炊烟
序：
青鸟铮铮，女子贤贤。
冀有天使，漾诗文间。
驻于芳草，窠于定远。
啾啾春夏，凤凰涅槃。
今以小诗，抒端午幽，
寄沧海泮。
一首小诗，
为何如此地忧伤？
两行清泪，
隐于心灵的创口之上。
山高水长，
竟把屈子的端午，
当成了相逢的故乡。
你，是天使，
素洁衣袖散落、飘荡。
如同风吹楚辞，流浪。
听过客祭文朗朗，
看江鸥来去汤汤，
你呀，拾起一粒白芷，
抛却，随愁思飞扬。
我知道，流浪的心儿，
常栖于远方。
要把相思播种，多想；
要把寂寞发配，多想。
你就一头接着汨罗，
邀一块石头，生长；
我就一头系着年轮，
踩着离骚，眺望。
我没醉，只是，
掉进了端午的酒里了；
你亦在寻觅，
咀嚼依然青涩的诗行。
我，只能借诗而饮，
一饮，醉弹寂寞陆离，
一吐，迷倒峨冠四方。
醉一回，与屈子同床；
醒一回，增半尺迷惘。
只是记不清，你的诗，
又拨动了谁的国殇？
古人的家国啊，让你，
挂在了风里，抽干。
请把歌诗，献给孤王。
(20190529夜于南充)
(六)追逐端午
文/糊涂炊烟
追逐端午，须持一串香粽，
一缕艾草，一本楚辞的书。
听说你要来，
我早早地移走门口的石头，
担心你见石或意外地一跃。
吟咏端午，
想寻觅一颗有忧伤的头颅，
看有没有经年漂泊的痕迹。
用芷草种满了你来的小路，
用诗篇缀成了林中的风铃；
沿嘉陵江两岸插上了桂桨，
于每一个渡口泊一只兰舟，
告诉每一位吟咏你的诗人：
不许哭，不许哭。
天地之间啊，为了迎接你，
四方都有为你而竞渡的河，
日夜都有拥你而醒的古风。
听说你要来，
妻把五月初五的日子拉长，
一个是正午，
艾草的味儿，溢满了桌子；
一个是五更，
聆听的声音是荆楚的鸟儿？
听说你要来，
驾车于嘉水之泮守望着你。
数着桂桨的数目，没有少；
寄寓兰舟的启航，不曾动。
我只能拾一块有伤的石头，
抱回，重新安置在了门口，
你才能识得有诗心的屋子。
屋子里有酒，知道你有诗；
书架上有书，你仍有怨气？
追逐端午，须吟一回离骚，
怀一块石，寻一浸香的橹。
(20190601于南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