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时间的馈赠
我知道,当年畏惧的内心煎熬与折磨,最终都将被时间镀上坚不可摧、金光璀璨的铠甲,支撑起生命之后的旅程。每位独自游走世界的身影,灵魂深处,总有一团无法填补的黑洞,如枷锁囚禁着释然的牢笼。山虚水深,万籁阒寂,星峦墨浸,掩卷断弦……每当脆弱的瞬间,汹涌而出的情愫淹没整个记忆,如影随形,不论于世间哪个角落,都无法逃离内心尽头孤独的追逐。
航空差旅飞行记录(~1.50年时间),曾经最早航班01:40冲向云霄,最晚航班05:20降落,错综复杂的航线,也许看到忙碌充实的精彩,却看不到付出与无奈;永不停止前行,唯有进步值得信仰……然而又有多少人了解,含着泪水狂奔的落寞;但无论如何,这无时无刻不在帮助我成长——有一种坚强,是无处话凄凉。应试教育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硬生生地记住《老人与海》的那句话: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扎实做好一件件小事,完成一个个阶段性目标,停止浮躁与急于求成,聚焦;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希望不要用年龄和其他东西束缚自己;年龄从来不是界限,除非自己拿来为难自己。
如果有身陷绝处的体验,很可能会经历漫长的重构生活、重构价值观的过程;例如突发事件导致身心残疾,或更为痛苦的情境。这种状态起初不仅是瞧不起自己,而是真实的被世界抛弃,自卑赤裸裸的与现实相对,无处逃避栖息。价值重构,必然撕碎以前的你,撕碎的过程可能比落陷绝境的过程更加剧烈,而一旦凤凰涅槃,飞越灵魂尽头的冷酷仙境,希冀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魔戒》中Frodo问甘道夫,你怎么变成了白袍巫师,他回答,因为我跌入了万丈深渊。现今年轻人很多磨练或许都称不上是磨练,只是为生计劳苦奔波,有些辛酸或许仅仅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可能我亦如是,经历略有差异而已。但是,没有那段幽暗的每日盯着天花板无与伦比的空虚岁月和绝望,永远不知道平凡普通的健康是如何弥足珍贵,不曾经历黯然神伤欲哭无泪的渺茫,不曾煎熬撕心裂肺的对未来的恐慌,不曾失败得彻头彻尾被除了至亲以外的人遗忘……从炼狱对命运的判决宛若墓茔的阴影中爬出来,时间静默,见证怎样的历程。
能够与人诉说的痛苦从来都不算真正的痛苦。真正的痛苦,点点滴滴,穿透肌肤,渗进骨髓,人们看见的你依然完好,啮噬的酸楚无法言说,于是,心开始别无选择的坚强,灵魂被浸染得愈加通透。
第一次战胜自己,重构自我,痛苦煎熬而漫长遥遥,蓦然回首,体验人生刹那坠入谷底,向任何一个方向出发,都是上坡变得更好的过程……珍惜,在每一个可以工作学习的日子,要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与经验,一寸光阴一寸金。
Part 2致还没有开花的树
陶渊明的菊,林和靖的梅,郑板桥的竹,已不再是单纯普通的植物,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渴望和象征,一种为人之境;这些植物已然脱离孕育的泥土,长成一幅精神人格画像。我想写的,是那些无名的、散落在荒草凄迷的原野,飘荡在陡峭山涧的罅隙,用残喘生命全部力气抓住贫瘠土地,别无选择的在孤寂落寞中奋起生长的种子——它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远离故乡,极度困惑迷茫,一棵嫩绿的幼芽被狂风漫卷的沙尘从苍翠茂林带到断崖突兀的岩石,刚刚还是悠然休憩在梨花、洋槐树那些芳醇弥漫的荫庇中,灼灼日光呵护着年少的梦——它自己也想长成一棵开花的树,跻身于窃窃私语的枝藤间,谈笑于万叶吟风的仲夏,让自己浓郁幽远的花香四溢,任凭晨曦在抚风轻吻沙沙作响的琴韵树语间跳跃……然而一切骤然改变,它孤零零的落在一抷泥土中——与其说是泥土,还不如称为断崖突石上一抹凝聚在一起的尘埃;周遭,风声呼啸而过。
宛若梦魇,光怪陆离。电光石火,时光飞逝,它怎样了?
……
也许,它长成了迎客松的样子,或者像极了长城断垣绵延的山坡上那丛丛的酸枣树;也许,它只是一颗小小的蒲公英,然而狂风再经过的时刻,它仰着头,白色绒毛般的种子漫天飞扬。
都是也许……确定的是,它,依然用全部生命努力着,只为看看自己长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