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我们笑着,看着,期望着,拍手着,于是第二天手疼了起来,红了一大片,第二天,我们喊着,嘶吼着,于是第三天我们都哑了,运动会便这样结束了,我们似乎什么也没落着,但我们又似乎得到了许多。
班级荣誉感,胜利,奖励,但这些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是一个默默小卒而已。
文科班,盛行阴气之风,但谁也没想到,在运动会上,文科班占了风头,它让我们看见了体育生的可怕,一骑绝尘。
50米,100米,200米,800米,体育生像牲口一般,迎着烈阳,充斥着荷尔蒙,一个个地冲过终点线。
嘶吼,喊叫,唏嘘,各种声音一起袭来,直教人脑袋发昏。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氛围,总觉得自己与旁人格格不入,起身,到了最后一排,靠在栏杆上。
有着一览众山小的视野,自己像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一挥手,风嘶马鸣,黄尘漫天。
林洋说我这是一种病,一种狂想症,一种严重的话就是个精神病一样的病症,我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每个运动会似乎都要下雨,这似乎是一个传统,谁也解释不了这个伪“自然现象。”
雨幕绵绵的,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很舒服,依旧靠在最后一排的栏杆上,不过同行的还有其他人。
大毛,林洋,一左一右地在我身边,学着我的姿势,依靠在栏杆上,瞧着远处牲口一般的狂奔。
大毛是我文科班的好友兼对铺,他是一个务实主义者,说话时带着本地独有的口音,自然也是个瘦猴子。
“二班那个体育生连夺三冠,听说嗑药了!”
“真的?”不可置信,在一个运动会上,听到这个令人耸听的消息,确实已经够震撼。
“咋可能吗?你瞧二班那个,100,200,400,一个接着一个的,都不带歇的,他以为他是飞人吗?”
确实,他是一个飞人,他出尽了风头,被二班全体人员供为神明,人人称赞道好。
“你听谁说他嗑药了?”
“宵哥啊!还有体育老师也看出不对了,私底下在体育生圈都传开了,只有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宵哥咋样啊?”
“原本400,800,稳稳的,现在只拿了个800米冠军,正在前面享受服务呢!”
顺着大毛所指,宵哥正在女生堆里,有人送水,有人吹风,活得好不开心,整张嘴快咧到姥姥家了。
“你怎么看?林大大!”
林洋皱了皱眉头,她是二班的,理应该反驳我们刚才说的话的,毕竟是自己的班的,总该还有些班级荣誉。
“兴奋剂啊!在哪买的?”林洋似乎就是个例外。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都不知道,这也不是我们该关注的事情。
“二班,林洋!”林洋露出个脑袋,朝大毛笑了笑。
“三班,大毛!”出人意料,大毛没再用他那辨识度极高的口音,拽了一句普通话。
“2.5班,陈允!”
“滚!”
“滚!”
“你们不至于吧!”
……
……
那一天,我们笑着,打趣着,我是一个中间人,我们闲聊着,从运动会到学校各个人物,从明星绯闻到鬼怪故事,“嗑药”“兴奋剂”离我们越来越远,也是,与我们并无太大的关系。
宵哥依旧那般模样,成了我们班的英雄,一向吝啬的老谢也夸了他两句,杨宁鼓动大家收拾垃圾,David像个汉子一样,盘着腿,胡天海地和小女生聊着。
是的,那个David和我,大毛成了同学,最先知道她名字的林洋成了局外人。
…………
清爽地风,绵绵的雨,正好的青春,大好的时光,我们都曾拥有过,我们不曾虚度过,我们走来,我们离去,都带着时光的印记。
“林洋,老谢最后同意了吗?”
“没有,我没杨宁的背景啊!”林洋笑着,仰着脑袋,看着天空。
那一天,我们格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