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趁着阳光正好,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洗被子、羽绒服、拖鞋、门口垫……洗洗刷刷、晾晾晒晒、收纳整理就是一整天。
周日上午,陀螺般的旋律终于缓缓变慢,W在厨房忙碌,小妮子在房间看书,书法日课后 ,我就瘫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了半个客厅,空气干净得似乎没有一丝纤尘,刚刚浇过水的墨兰、万年青,舒展着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前栋天台上五颜六色的衣物在阳光下随风舞蹈,厨房里高压锅蒸汽在嗤嗤作响……
瞬间,所有的疲惫都被熨烫得服服贴贴,生活原来如一杯水那样简单,只要肯沉淀,不管是混杂着黄金还是泥沙,只是停留在杯底薄薄一层杂质,上面那一大截清澈的留白才是属于生活的本真。
眼前又浮现出多年前,和琼聊天的那些画面,聊生活,聊幸福,聊人生,聊那个理想的家,琼不止一次跟我说,每天悠闲地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朵花在心中盛开,静静地感受花瓣在心中一点一点地绽放,缕缕清香如游丝般氤氲在身旁。
午后的食堂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轻轻地聊着,琼不打牌,不像我一样到了周末心就无处安放,呼朋唤友四处游荡,可是她从来不觉得日子漫长得无法打发。在有太阳的日子里,不紧不慢地把一件一件衣物搬出来晾晒,又在慢条斯理中一件一件收藏。傍晚的时候就带着孩子们去漫步,春有菜花、冬有雪、夏赏荷花、秋赏叶……每天在相同的路上欣赏着不一样的风景,这份怡然自得的感觉最让人羡慕。
每每这个时候,琼会照例提起那个最让人羡慕的家--前有小院,后有山,在这个理想的家里有一对从大学退休回家的老教授,有着陶渊明一样的情怀和诗意,开荒种田、养鱼遛狗,农闲时,教授在书房做做学问,夫人在祠堂念念佛经……
我的心就这样紧紧地被琼的语言诱惑着,那些午后的阳光也如暮春的花瓣一样静静地飘洒.... 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曾经那个朝高山暮溪谷,双脚装着小马达的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心终于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了,开始习惯不带手机去散步,开始习惯少发微信晒生活印记,开始面对别人浪迹的脚步不再抓狂,开始享受独处时光,偶尔还能静静地码上一小段离题千里的文字,如同一个夜行者在黑暗里摸索寻找那个可以控制喧器世界的开关。
这些年,我的生活似乎越来越像当年的琼,向简生活,于茶米油盐中,于细微处发现生活的美好,让欢喜在平淡日子的缝隙里开出花来。这些年终于明白,烟色袅袅中,生命一样可以活色生香,也许时光就是一个漏斗,漏掉浮华和喧器,剩下的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