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胭红似乎是纹过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笔直的及肩长发微黄,眼神中带一点都市小说中白领女人的淡漠疏离,但是既不遥远抗拒又让人不敢狎昵。绿色线衫,灰长裤,一身舒适自在。这是那个女人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偷偷打量着这个舅舅朋友的随行女人,她是公司职员,一口流利英语,操作外贸订单拿着高位薪水,舅舅这样说:要好好学习英语。我只好嗯嗯点头。
她一路挎着杏色方包,不疾不徐,有时会和朋友面对说话,餐间,接起一个电话,开口便是流利的英文,轻松吐露着异国语言,让人好生羡慕。
(二)
浅白色的职业套装,深栗色的蜷曲中短发,带领我们先歇脚到朋友开的家庭式公寓,到了约定时间,又在渣打银行会了面,她盈盈地笑着,亲切又暖和,我问:你们香港人每个人都是从小学英语的吗?是不是说得都很流利?她揽着我的肩在路边正走着,微笑着解释:大多数人都是要学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说的那么好。我不知道她在这边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也许只是简单的接待,因为她的态度那么得让人如沐春风,想着这是我心目中理想的职业女性形象,非常知性有理。
(三)
饱满的双颊,灵动的大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神情依旧没变,游艇中她慵懒惬意地望着镜头,右手握着一罐杏仁露,温润的杏仁露流动在唇间,那一瞬间的笑容纯美而动人,时间定格在若干年前,弯弯的眉眼里都是幸福,彼时生活也刚刚开始,青丝亮泽,眼神灵动,现在的她正陪着高考完的儿子与丈夫一同出游,一身小县城妈妈风look,白衣黑裙,脚蹬运动鞋,欢快的摆着造型,让我给拍照,岁月好像撩动了几根她的发丝,虽有些疲态,脸颊也红扑扑地沁着汗,敌不过二十多岁时的明眸皓齿,顾盼生姿,不过依旧那么美。
(四)
烟雾弥漫,呼啦啦的麻将声,一圈一圈没完没了,她掐了一口烟,望了望站在旁边的小红裙,觉得有点烦。她捏起一个钢镚,说:拿去买糖吃。
小红裙第一次怯生生地收下了,第二次没有理,第三次经人唆使推翻了她的牌桌。
她拉着小红裙哭了一晚上,这个贱人,他去找过她,早晚有一天我要撕烂她的逼,她哭的很无助,把仇恨也种的很深。
每一次分离,她喜欢给世界留下一个背影,很久以后带个笑意回来,这成了生命的常态,也许她过得还不赖。
她扯着嗓门大喊,小贱人!就知道惹我生气,都给你气出病来了,她一个巴掌呼下去,自己也不觉得疼。
生活大概就是一场噩梦吧,小红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