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大成一表人才,但他从小对上学不感兴趣,动手能力倒挺强。初中毕业后硬是不再去上学,父母没办法只好张罗他去学了泥瓦工。他学得很开心——终于能干自己喜欢干的事了。
学成之后可以独自揽活儿了,他便经常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工地。一来二去便和工地里做饭的姑娘小琴认识了。
小琴比大成小两岁,父亲有病,还有个弟弟,所以她出来打工帮着妈妈养家。打她第一眼见到大成时就对他的外表产生了好感,了解一番后,她给出了“人长得好看还有手艺”的评价。她外婆以前总爱说“旱涝饿不死手艺人”,于是在她的心里早早的对有手艺的人产生了好感,或许是崇拜。她可不想像她妈妈那样受一辈子穷。
可大成对她好像不太在意,只是来吃饭时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或是在大伙跟她开玩笑时附和着玩笑几句。小琴对这种状态很是不满——她想能尽快跟他有所进展,不然这个工地的活干完了转到下个工地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见上面呢?于是,她决定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打破这种局面。
小琴开始主动搭话,见到大成就找准时机凑上去聊天,可基本上都是她说大成听偶尔应她两声。小琴还是找借口留下了大成的电话号码。她开始有事儿没事的给大成发短信,内容主要是虚寒问暖。大成也不傻,有人爱慕自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可他觉得小琴太普通了,他应该能找个更好的,所以他的态度不咸不淡。
小琴琢磨着:看大成这态度到底是啥意思呢?不喜欢也不讨厌?害羞不好意思?再一想他也没表现出讨厌自己呀,那就说明有机会。对,还得加把劲儿,不然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人,放弃了太可惜。
她加强了攻势。织毛衣,送吃的,发问候短信,有空就跑到大成干活儿的地方去守着他……工地上的人传开了:大成和小琴处对象了!
大成有些郁闷:这算怎么回事儿?晚上约来几个兄弟喝酒,想让大家给出出主意。
大伙拿他打趣一阵后进入了正题。有的说,如果不喜欢就趁早说清楚,免得互相耽误;有的说,找个喜欢自己多一点比找个自己喜欢她多一点的轻松,不用付出那么多;有的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处处看,反正男的又不出亏。七嘴八舌一阵,主意还得他自己拿。
晚上,大成躺床上把大伙说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最后,他决定继续看看小琴的表现再做打算。
小琴见他啥也不说,认为他腼腆的同时也觉得他是默认了大伙儿的说法,就更加铆足了劲的对他好。在这种状况下,大成似乎对“找个喜欢自己多一点比找个自己喜欢她多一点的轻松”有了体会。于是,他也就坦然地接受了小琴的这份感情。
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大成把他俩的事儿和小琴家的情况告诉了家人。父母都极力反对:小琴书没念几年,没有一技之长;家里还一堆脱油瓶。要是以后结婚了日子指不定过成啥样。
父母说的话大成仔细想想都在理,也都是为自己好。况且原本也是小琴上杆子黏着他,他俩的感情还没发展到难舍难分。
第二天见面时,大成毫不掩饰地把父母的看法告诉了小琴。他想这么一来小琴肯定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小琴确实难过了一阵。可后来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赢来的一段感情就凭他父母一句话就毁了?!哼……
这天晚上,小琴把大成约到一饭馆里。说有话跟大成讲。她边喝酒边向大成诉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痛苦和她是多么地爱大成。听得大成心里一阵一阵的内疚难过。后来,俩人都喝醉了……
第二天醒来,他俩赤裸着身体躺在旅馆的床上。大成的头“嗡”了一声,他赶紧穿上衣服跑到卫生间里。现在可如何是好呢?小琴穿好衣服不哭也不闹,她招呼一声便到工地上班去了。
大成这一天都提不起劲来,他不知道这事儿会怎样发展。好不容易熬到收工,回到家他妈问昨晚咋没回家,他撒谎说在一兄弟家喝多了就在那睡下了。
日子在提心吊胆中过去一个多月了,正在他感觉这事儿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时小琴突然来找他了。
“我怀孕了!”
“啥?这怎么可能?”
“那你是不想承认喽?”
“我,我……”
两人不欢而散。接下来小琴每天都去找大成,她明确地告诉大成她是不会打掉孩子的,大成必须对她和孩子负责!大成打心底里就没想过要和小琴结婚,可这事儿似乎已由不得他了。
大成实在没辙了,只好向父母坦白,希望他们能帮他拿个主意。
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唯一不把事情闹大的办法就只有让大成娶了她。
公婆俩原本就看不上小琴,这下被逼到了这份儿上全家人都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婚礼极其简单,彩礼也就给了一千块意思意思。
小琴很不高兴,但她忍着没发作。每天见了公婆挤出热情的笑容,甜甜地叫着爹妈。可公婆总淡淡地应一声,也不多言语。大成对她的态度也依旧不咸不淡。
几个月过后小琴生下了儿子。她心想:这回婆家的人该对自己好了吧!月子里,婆婆每天把饭做好了给她送来,态度上也没啥变化。大成也没有因儿子的到来表现出她想像中应该有的开心。
小琴依然觉得自己融入不了这个家庭,每个人都存心跟她保持着距离。她越想越生气:婚礼简单彩礼少到几乎没有不说,现在我给你们家生了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小琴觉得自己忍无可忍。她开始在大成面前抱怨这个家里所有的不是。刚开始大成不理她,可越是不理她就越生气。后来两人一见面就吵架。
一天吃晚饭时小琴又开始抱怨,大成见父母都在小琴一点面子也不留就更加生气,他大吼“是,我们家哪儿哪儿都不好。可没人请你来呀,当初是你死气白赖硬缠着要嫁进来的……”一句话噎得小琴差点背过气去。她顺手抓起面前一菜碗向大成砸去,他俩打成一团……婆婆又急又气哭哭啼啼数落着大成。
大成怒气冲冲地骑上摩托冲出家门,他越想越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咣”一声巨响,他连人带车和前面驶来的货车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