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嘟嘟的前任
对不起,没有醋舟QAQ
1.
你知道费渡有多漂亮吗?
2.
骆闻舟与赶来的法医组擦肩而过时,意外的听清了几个女法医的窃窃私语,“多漂亮的男孩。”
“是呀是呀,小小年纪就生得这么一副美人胚子,大了可还得了。”“你看看那眼睛……”没有人在意这个漂亮的男孩正坐在死去的母亲身边,没有人知道于这个漂亮的男孩而言,身后的别墅像是一只血盆大口,就在这些人眼皮底下一口一口将他的余生吞食殆尽。这种时候说这话多不合适,骆闻舟想。但当他缓过一口气,准备去安慰安慰那个男孩的时候,他终于认真地看清了那个男孩的全貌,他还是个孩子的模样,骨骼之间的稚嫩与他气质中的一种奇怪的早熟冲突着,却又盘根错节般地融于一体。“真漂亮。”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么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多讽刺啊,他想,连我都这么想 。
3.
之后骆闻舟和陶然开始时不时去照顾费渡一下,那次正轮到骆闻舟去给费渡开家长会,当他连制服都没换急匆匆地赶进费渡的教室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几个学生。费渡的同学?骆闻舟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却看见这三两个面容稚嫩的学生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开始指指点点。“又是来找费渡的吧。”“九成九了,离上次才过去多久啊,谁知道这是又出了什么腌臜事。”“我就说吧,长的跟个妖怪似的,平日里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知道拽什么拽,有个不知道怎么死的妈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杀人犯的爸,谁知道他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堂堂刑侦一线在这稚嫩却毫不留情的恶毒前竟一下哑口无言,他抬头,看见了正在教室的角落里等他的费渡,少年人的身高窜起来了,却总也不长肉,高高瘦瘦地杵在一个空位子旁边,正抬眼看他,形状过分姣好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但骆闻舟就是莫名觉得,这具漂亮至极的躯壳就像是那栋大而空的别墅,房子里是虚无,房子外也是虚无,而一个孩子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正在偷偷向外看他。
4.
后来的费渡长成一个纨绔公子的最最开始,其实被骆闻舟偶然看见过。那是一个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的晚上,起因只是骆闻舟当时的男友一时兴起想去酒吧,结果是骆闻舟在嘈杂的舞池旁一眼望到了人群熙攘之外斜靠在吧台边的费渡。已经开始偏长的头发被他用手抚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尾蜷曲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勾在过分漂亮的脸颊旁,暗蓝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解开了衬衫的风纪扣。真漂亮,骆闻舟想,但又有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冒起来,才半大个孩子就来酒吧,折腾什么呢!他蹭的一下起了身,朝吧台那边挤去,准备把费渡提溜出去,脑子里一瞬间酝酿好了八百种训话方式和无数篇腹稿,却在离吧台还有一小段距离的人群中一下顿住了。他看清了周围人的眼神,周围那些正或露骨或只是不那么露骨的,盯着费渡的眼神,欲望。贪婪的,隐忍的,兴奋的,痴迷的。这些欲望带着性欲的腥味,渴望征服的快意,又混杂着明码标价的铜臭味。他想用自己换得什么?一个念头飞快的从骆闻舟脑海中闪过,他好像抓住了,却又好像没抓住。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吧台边已经没有费渡的影子了,但狂热的欲望还弥漫在空气中,迟迟无法散去。骆闻舟满腹的怒火和说教像是被灌了铅,沉回了肚子里。费渡单薄的骨骼长开了,他想,像个大人了,可还是瘦。这个死小孩,是不是老是不好好吃饭,他又想。费渡在想些什么呢?当他看到那些眼神的时候,不,当他决定来这里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纷繁杂乱的思绪在骆闻舟脑袋里左冲右撞,也许是酒吧里的音乐人声太过嘈杂,光影冲撞之下,骆闻舟怎么都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感觉费渡把什么东西丢掉了,是什么呢?他突然感觉那个老跟自己呛声的,左看右看都烦死人了的费渡,一直离自己和陶然很远。但这些都不重要,骆闻舟在光影变换之中难得茫然的想,重要的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5.
“我知道费渡真的很漂亮。”对面的男人抬手将咖啡杯放回了桌上,对上了骆闻舟的眼神,“但我觉得你不应该因为他漂亮就将他拴在你身边。”
6.
其实骆闻舟一度对费渡的过去很好奇。当然不是好奇他有过多少个前任玩过多少种姿势来给自己添堵。他只是很好奇在情事方面处于上位的费渡是什么样子的。他眼中的费渡永远是诱人的,笑起来时眼角眉梢的一点弧度,凝视着自己时习惯性歪一歪的脑袋,高仰着淌过汗滴的脖颈,殷红的眼角,微眯起的双眼里涣散的瞳孔,泛白又变得红润的唇瓣……他像一株蔷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骆闻舟的眼里绽放着。骆闻舟其实自己也说不准,他眼中的费渡有多少是自己加的爱人滤镜,有多少是费渡想让他看到的,但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爱情之中早就没有了虚虚实实的掩饰,一个不这么诱人的费渡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在他眼前的费渡一定是真实的。可他还是好奇当年的费渡是什么样的,想看他的表情,想听他的喘息,想了解每一个或真或假的费渡。他像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已经将最艳丽的花朵捧在了手心里,却还贪心地想看到刺。
7.
所以当费渡的旧情人找上他的时候,他只是象征性地不爽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兴奋的战栗,像是握住了一把钥匙,他正顺着花茎向刺探去。
8.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他拴在了我身边?”骆闻舟问。
“因为他是费渡啊,”对面的男人似乎笑了笑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强烈的上位者的气质,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旧时的怀念和仰慕。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甘于这样呆在别人身边呢?”
是吗?
“他温柔至极又太有侵略性。”
那他是怎样吻你的?
“他精明,危险,强势,像只永远蓄势待发的豹子。”
那他在床上是这样看着你的吗?
“他并不是表面上的那种花花公子,他的铁血手腕是你想象不到的。”
当他进入你的时候,当他压低声音在你耳边低语的时候,讲的是这些吗?
“他是很漂亮,但他不是一株需要被人照顾的菟丝花。”
“他更不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需要依附于什么人。”
“这位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他原本是那样一个优秀的人,你这样将他拴在你身边,将他禁锢在无谓的繁琐生活里,你这是在毁了他……”
对面的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着,他似乎很激动了,但骆闻舟却一下失了耐心。
“如果你觉得费渡是一个能被什么人强制栓住的人的话,”他直接打断道,“那你就自己觉得去吧。”
“非常感谢你对我们家费渡的欣赏,当年也麻烦你照顾他了,不过我想说的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些什么,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也希望你明白,不会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过得好。”
“还有,”骆闻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我们怎么样,好像不容您置喙吧?”
9.
你知道费渡有多漂亮吗?
10.
我知道的。
11.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他的强大。
12.
他的美是伊甸园里长出的苹果,将那些人性里深藏的冷漠,恶毒与欲望尽数放出,人们喜爱他的美,欣赏他的美,羡慕他的美,渴望他的美,也嫉妒他的美。像毒蛇缠绕其上吐着信子,果实在枝头将坠未坠。
13.
他的强大像是阿克琉斯*的身躯,连脚踵都被软甲层层包裹,无坚不摧到令人生疑。强大的他令人敬畏,惹人青睐,被人依赖。人们蒙着眼在鲁伯特之泪*上摸索,手下的泪珠本身永远坚不可摧,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尾巴却一触即碎。
14.
他如何才能栓住一株蔷薇呢?
15.
他的费渡成熟,精明,疯狂到绝路,敏锐,细致,坚强到执拗,却又幼稚到惦记着每一次的生日蛋糕,脆弱到午夜梦回时多年不改一日的无措,温柔到可以从淤泥中挣扎而出时,满脑子只想和这摊烂泥同归于尽。
16.
他的费渡就像一株红蔷薇,艳丽的颜色摄人心魂,茎上的小刺隐隐约约看不分明,却随着无处安置的根系密密匝匝地包裹起了柔嫩的花朵。
17.
多少人觉得那个美丽却又危险的费渡才是值得存在的,因为他惊心动魄的美丽,因为他无坚不摧的强大,因为一株绝顶艳丽的蔷薇只有在相得益彰的花园里才最能大放异彩。
18.
但那又如何呢?
19.
他骆闻舟只想稳稳妥妥地将那株红蔷薇种在心头的一亩三分地里,给他一片可以扎根的土地,用自己的血液滋养蔷薇的生命,水乳交融的感觉太过尽兴,连细密的刺扎破心脏的疼痛都是该死的甜蜜。
20.
他哪里需要栓住这株蔷薇呢?
他们早已长在了一起。
21.
骆闻舟进门的时候费渡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橘黄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泛起一阵光晕,令人安心的气息在这一豆灯火照亮的小小区域里氤氲而起。骆闻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脸埋进费渡腰腹间松软的睡衣里。
22.
他发现自己对于费渡从前的样子好像并没有那么的感兴趣了,他只想好好地浇灌这株蔷薇花,这样的费渡是不是最好的,关他什么事,他的蔷薇有了自己的土地,为什么要活得像在花园里那般光彩夺目着僵硬,正当防卫着自闭。
23.
骆闻舟将费渡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到大床上,抬手拨了拨费渡额前的头发。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别墅前,教室里,病床上,滨海的地下室里,甚至还有酒吧里,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记忆一帧一帧闪过去,他不无惊讶的发现,他眼中的费渡从小到大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没有花也没有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盘绕在他的心尖上,根上泛着苦,血里回着甜。
24.
有人爱着你的花
有人爱着你的刺
而我只爱你
END
阿克琉斯:希腊神话中的勇士,全身刀枪不入,唯有脚踵是唯一的弱点。
鲁伯特之泪:将熔化的玻璃靠重力自然滴入冰水中,就会形成这些如同蝌蚪状的“玻璃泪滴”。泪珠本身比一般玻璃坚硬很多,能在8吨压力下不碎,然而,若是抓住其纤细的尾巴、稍微施加一些压力,那么整颗玻璃泪就会瞬间爆裂四溅、彻底粉碎。
渣文笔写不出我心里万分之一的舟渡!
我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