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神仙小小
1
阔别三载，聂琛再次见到苏小小是在聂氏集团的招聘会上，她还是他记忆中的那般模样，但他们都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彼此。
作为聂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聂琛本不会出现在招聘现场。但是当他无意中在人力资源部门呈上来的招聘简历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世上有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然而，当照片上那阳光般的笑容映入眼帘，他的心就无端被两股力量拉扯。
一边告诉他，既然三年前她贪图钱权，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狠心说了再也不见，那他又何必厚着脸皮凑去她周围。然而，内心有一个强烈的声音，既然三年念念不忘的是她 午夜梦回的是她，更何况错的不是自己 又何必如做贼般躲着她。
招聘现场，所有的应职人员如同待宰的羔羊。跨过这一道坎，他们就将进入A市最富盛名的聂氏。苏小小并没有多大信心，会出现在这里也完全是被大学室友+现任合租者+好友雯雯拉来的。
三十三层的总裁办公室，聂琛眉头紧蹙，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停在眼前的文件上。
聂氏总裁出现在招聘现场 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彼时，苏小小正磕磕绊绊地背着自己可怜的简历。聂琛的出现引起一片轰动，但显然处于紧张状态的苏小小还没有意识到来着何人。直到聂琛开口。
“请问苏小姐为何要来聂氏应聘?”
苏小小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再是廉价的衬衫，发白的牛仔裤，此人如今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正手攥着她的命运。她没想到再见到他会是如此情形，想起过往种种，眼眶有些湿润，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面试官以为她是被聂氏总裁迷的神魂颠倒了， 不禁出口提醒，“苏小姐?”毕竟他们的总裁年纪轻轻便执掌了聂氏，还刷新了聂氏五年以来的业绩。
“聂氏是A氏最好的企业，在这里能有更好的发展。”苏小小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聂琛，她怕他看透她的心事。
三年前，聂琛说过他的家在A市。她放开了他的手，茫茫人海再也找寻不到，便只能到他生长的地方来碰碰运气，即使是大海捞针，可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苏小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与人交谈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聂琛不带一丝感情地出口。
“对，对不起。”苏小小僵硬的抬起头，看到聂琛直直看着她，慌忙把目光移向它处。
聂琛怎看不出她的窘迫，双手紧攥 终是不忍再为难她，“你可以出去了。”
2
彼时，她还是C大大四的学生，趁着课不多便会外出兼职。
聂琛在国外刚修完管理系与经济系的学位，便被老爹排到C市分公司基层，他以为起码是个小管理者，没想到是隐姓埋名去打杂。面对二十几年来完全没接触过的工作，不免有些手忙脚乱。更何况一出生就与生俱来的家世使他从不需对人低声下气，但一个小小的打杂者又怎能把傲气挂在脸上。
刚工作第一天，聂琛就把滚烫的热汤撒在了一位花枝招展的妇人的裙子上。
花枝招展当即便大声呵斥：“你怎么做事的啊，没长眼睛啊。”柳叶眉一挑，纤细的手指指着裙子上的油污，“我这条裙子可是全球限量。”
那嗓音又尖又细，唯恐别人不知她的裙子是高级货。
琴音流淌的中安静吃饭的人们不禁把目光投向此处，聂琛刚想说抱歉，就被花枝招展的话弄得很不爽，脸色越来越差。
刚出来送餐的苏小小见到这一幕，赶忙过来解围，俯身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学今天刚来，还有些不熟悉，真的很抱歉。”
花枝招展见却还是咄咄逼人，“对不起就算了?叫你们经理来处理。”
苏小小想着刚来的这人肯定像自己一样很需要这份工作，就再次俯身，“真的很不好意思，您这么漂亮，大人有大量，就宽容这一次吧，这样吧，我们帮您半价，您看如何。”
花枝招展被夸的飘飘欲仙，脸上有了松动。
苏小小连忙乘胜追击，“我帮您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经过聂琛身边时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聂琛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就因为苏小小眼角的那一抹狡黠驱散了。
趁着人少，聂琛凑到苏小小身边，“刚刚谢谢你。”
“不客气啊，同事就要互帮互助啊。不过那位顾客半折的费用你还得补上，真是的，一个人居然也吃那么多。”一想到他还没领工资就把自己的票票搭了进去，苏小小有些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还好不用被开除，你刚来没发工资 我先帮你垫上了，你发了工钱再还我就好了。”
聂琛望着眼前人撅起的嘴，不禁有些好笑，她低了自己一个半得个头，这一刻，他很想揉一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之后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那个忙碌的娇小身影上。他发现，她没课的时候总是来得很早，却又走得很迟。工作很累却从没见她偷懒，脸上还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
他问她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开心，她说因为笑容有感染力。
直到月底发了工资，聂琛才把欠苏小小的钱还上，因为他的确没钱，他父亲为了充分考验他，冻结了他之前的一切资金，只给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即使那些钱一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赚的。
趁着休假一天，苏小小又没课，聂琛约了苏小小吃饭，要感谢她这一个月来的帮助。
能省下一餐饭钱，苏小小当然是十分乐意，虽然聂琛也没少帮她，几乎所有的重活都被聂琛抢了去。
然而当苏小小坐在餐厅，翻看着菜单以及后面的数字时，她就无法淡定了。面对一旁服务员微笑的脸，苏小小只好用菜单挡着，小声对聂琛说道：“太贵了，我们换一家，换一家。”开什么玩笑，两人两个菜就要了他们一个月一一半的工资。
苏小小朝服务员尴尬一笑，就想合上菜单走人，聂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面前的人是如此真实，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小“吝啬”，透着不可言说的可爱。
聂琛拿过苏小小合上的菜单，对服务员说了两个菜名，就被苏小小打断：“够了够了，够吃了。”
苏小小看着眼前的牛排，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郑重的拿起刀叉。聂琛看着苏小小左手的刀和右手的叉，也不拆穿，只是默默把她的盘子挪过来，又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看着聂琛拿刀叉的姿势，苏小小脸一红，赶紧把刀叉换了过来，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吃西餐。
苏小小是真饿了，聂琛还没把自己的牛排切了几块，苏小小就狼吞虎咽把自己盘子里的消灭干净了。舔了舔嘴角，直愣愣盯着聂琛盘子里的肉。聂琛无法躲开那道强烈的目光，“我吃饱了。”说完便把盘里切好的肉都夹到苏小小盘子里。
苏小小有些不好意思，他都没吃多少，但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三下五除二又消灭干净了。吃完便舒服得靠在椅背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一个月的相处，今晚真实的苏小小让聂琛彻底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动。
晚餐过后，两人顺着马路缓缓前行，微风拂过 吹起眼前人的头发。她在前，他在后。
遇见路边卖小吃的，苏小小两眼放光，“等我一下。”说完就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烤串。身高有点不够，于是踮起脚尖 举了一个到聂琛嘴边，聂琛一愣，随后欣然接受到肚子里。
“好吃吗，好吃吗?”苏小小一脸求夸赞的表情。
聂琛微笑，“好吃。”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此刻正宠溺地望着眼前低头专心吃东西的人。
他本不怎么吃这些东西，但苏小小鉴于自己吃了他大半的牛肉，于是一个劲儿地把吃食递到他嘴边。面对她期许的表情与她的亲自喂食，聂琛乐在其中。这一刻，以往不被聂琛待见的食物仿佛成了山珍海味。
苏小小肚子虽然已经是圆滚滚，但仍旧吃了不少，嘴角还粘了些酱汁，嘴角舔了一圈也没舔干净，正到处找纸巾就感到一双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聂琛温柔地用拇指拂去她嘴角的酱汁，微笑的看着她。
苏小小一愣，彻底傻掉了，随后又是脸一红，她感到脸有些烫，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聂琛看到她的动作又是一笑，苏小小老脸又是一红，狠狠蹬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前走 却又被身后的人拉了回来。
聂琛的手从她的隔着衣服的胳膊上缓缓下移，到她的手腕处顿了一下，无任何阻隔地接触到她，拉到她的手。
苏小小完全被他一系列动作弄懵了，傻在那里像个雕塑，等她反应过来想收回自己的手，聂琛已经双手紧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苏小小，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聂琛不是有一丝紧张，是非常紧张，他感到自己攥着她的手都要出汗了。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却没有主动追过女孩，主动表白过，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心慌，紧张，期待，又松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在一起?”苏小小脑子有点当机，愣愣开口。
聂琛再次郑重发问：“苏小小，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苏小小没谈过恋爱，她没想到聂琛会，会对自己有好感，“我，我……我……”
聂琛静静等着她的答案，她的审判。
苏小小不敢看他，低下头。
聂琛有些失落，慢慢放开拉着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却也是最后一次了吗？
“我，我不知道。”苏小小不好意思开口 “我没谈过恋爱，我不会，我不知道。”带着一丝懊恼。
聂琛听懂了她的话，理解了她得茫然与无措，内心的雀跃不言而喻，他会是他的第一任男朋友的。
“傻瓜。”语罢，上前一步，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用担心，我会用行动告诉你答案的。”脸上是再也收不起来的嘴角。
3
恋爱中的女孩儿会把幸福甜蜜写在脸上。
此后每天早上，苏小小都可以多睡一小会儿，只因为有人帮她早起排队买早餐。每晚的路灯下，总有两个被拉长的身影，相携而行。
为省电话费从不怎么打电话的苏小小也开始煲电话粥。
室友雯雯嘲笑宿舍里最小的她：“没想到啊，我们的小宝贝也掉进了爱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喽。”
苏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缩进被窝里，继续听着电话那端低沉温柔的声音。
期末临近，一学期被兼职分了大半精力的苏小小想拿奖学金，只能每次下班后再熬夜，挑灯夜战。
聂琛知道后，每次都在最后帮她完成工作，能让她先走，苏小小执拗地不肯。看着苏小小脸上的黑眼圈，聂琛有些生气，气她不好好休息，更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苏小小只是想和聂琛在一起多一秒，再多一秒，但这些小心思她只想悄悄放在心里。
似乎也感受到了聂琛周围的冷气压，苏小小不知怎么办，像只鸵鸟般，躲去后厨洗碗。此时 整个后厨就只剩他们两个和水流的声音。
聂琛望着那个背影，有些无奈，近步上前，从身后环住她，拿过她手里的碗清洗起来。
苏小小一愣，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他，聂琛俯身，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心，“我们一起洗，嗯?”
“嗯。”苏小小轻声回应，浸泡过凉水的手此时被他的大掌虚握着，不冷，反而有些发烫。空气中，暧昧的因子都在幸福地跳动。
美好的一切发生改变是在毕业前夕，那时，父亲对他的考验与磨砺也已经结束，其实早在一个月前，父亲就要求他回去接管公司了。然而，他想等她，等她毕业，带她一起回去。他从没对她说过自己的家庭，她似乎也从未问过，也从未提及自己的家庭。聂琛只知道她的家庭不算富裕，不然她不会怎么辛苦。不过，一切都没关系，他的父母不是注重门第的人，他喜欢的人，相信他的父母也一定会喜欢。
聂琛曾和她提及毕业后去A市，苏小小有些沉默，沉浸在美好未来的聂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苏小小庆幸他没有直接地要自己的答案，这也可以让她在毕业前好好想想。
深思熟虑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想和他一起的，一起去A市，就在她准备告诉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苏小小和聂琛说了分手。
聂琛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小，你在开玩笑吗？”如往常般捏捏她的脸颊，“一点都不好笑。”
桌子下，苏小小狠掐自己的大腿，强忍下内心的酸涩，“没有，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你知道的，我喜欢钱，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你说谎，我不相信。”
“雯雯介绍给我一个朋友，他的父亲是银行行长，毕业后可以帮我安排一份很好的工作。”
聂琛拉过她的手，迫使苏小小抬起头来，“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还有，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同意。”
苏小小从没见过聂琛这个样子，满脸阴郁，狠历地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手腕上的力量也越来越紧。
聂琛也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小小，冷清，决然。他无法忍受她的离开，也不相信她是贪图名利。一把推开椅子，拉过她穿过几条街，走进了一家首饰店里。
服务员热情接待，“聂先生，您定做的对戒已经做好了。”
听到服务员的话，苏小小感到自己的心已被撕扯成碎片。
聂琛拿着属于她的那枚戒指，单膝跪地，“嫁给我，好不好?”
苏小小的眼眶再也呈不下那沉重的眼泪，聂琛，温柔地拉过她紧攥着收，从手心处缓缓展开，另一只手就要把戒指给她套上。
苏小小却在戒指接触到自己指尖的那一刻，如突然醒悟般，猛然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聂琛猝不及防，戒指掉落上地上，发出清楚的声音，又滚了一圈，不知去向了何方，如同他和她的未来，不知将走向何方。
苏小小再也无法直视聂琛脸上无法掩饰的失望，痛心，绝望，她怕她会心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语罢，便转身奔进了月色里，只留他一人僵在原地。
彻底死心是在见到她口中的那个人后。他们打工的餐厅里，她正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言笑晏晏。他站在墙角，叫人调查那个人，是某行长的儿子，是她的室友的朋友一切都如她所言。他怒不可遏，上前，嘲讽地开口：“就是因为他?”
苏小小无法忽视他脸上的讽刺，“对，就是他，他能给我好的生活，而你不能。”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势利的人，也怪我当初瞎了眼。”
苏小小全身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只能把手撑在桌角，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怕话里得哽咽会击溃她的所有防线。
聂琛把她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好，很好，他再也不会纠缠着她了。
苏小小再也忍受不住，崩溃大哭，雯雯从一旁走出来，“你这又是何必呢?”
4
两个星期过去了，聂氏集团没有任何回信，苏小小有些失望。她本是无意去聂氏的，但是现在知道他在那里。
“给，招聘部门电话，既然想挽回，就得主动点。”雯雯把自己存了电话号码的手机递给她。
“您好，我是上次参加面试的苏小小，我想问一下我的面试结果。”
“苏小小是吧，请稍等……不好意思，你没有被录取。”
“谢，谢谢。”她就知道，聂琛怎么可能原谅自己，他一定早把自己推出了他的世界。那天的见面或许也只是偶然。
又是两个星期，在苏小小找工作四处碰壁之后再次接到了聂氏电话。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助理，接到电话那一刻的幻想全然破灭，一个三十三层，一个四层，见都见不到的吧。
人的很多习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苏小小刚开始接触工作，难免有些生疏，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仍旧是早来晚归。每当办公楼里空落落的，她便想着楼上的他是不是也正在努力呢?
聂琛知道苏小小正在四层，但理智告诉他要远离这个人，为了不想，不念，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这一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在傍晚变了脸，大雨持续不断，等苏小小意识到，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完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楼门口，她没有带伞，雨再不停，她连最后一班公交也赶不上了。
自从苏小小出现在楼下，聂琛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就在苏小小下定决心刚要冲进雨帘中时，那个身影出现了，他撑着一把墨黑色的大伞，只是在她身边顿了一下，便举步向前，仿佛从没见到身旁的这个人。
那道雨幕将她与他彻底隔开，两个世界，两个人。
聂琛渐行渐远，苏小小一咬牙，冲进雨水中，躲进他的伞下，厚着脸皮，“不好意思，借个伞，麻烦送我去公交站。”
“不借。”聂琛一脸冷色，却把伞往苏小小那里挪了几分。
“你，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 ”苏小小懊恼。
“你男朋友呢?怎么不打电话给他来接你。”说出口，聂琛就后悔了，问什么白痴问题，不是要把她当陌生人吗?
苏小小想起三年前的那个谎言，嗫嚅道：“分手了。”
“怎么，攀不上高枝，便想吃回头草了?”聂琛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她的头 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不是，我没有。”苏小小有一丝委屈。
聂琛放开她，转身往前，后面的人还愣在原地，终是不忍，“还不跟上。”
他并没有把她送到公交站，而是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上了车，丢给她一块干毛巾，问了地址后，就一言不发。
车停，车窗外是淅沥沥的雨声，他们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
“下车。”
苏小小紧攥着安全带，深吸一口气，“聂琛，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这一段时间她已经知道聂琛三年来没有女朋友 所以她才敢开口。
聂琛内心刹那间风起云涌。她，她怎么可以，在那样绝情地离开过后，又如此撩动他的心。三年，三年的分离难道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吗?过往的一切说抹去就抹去吗?重新开始?拿什么重新开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聂氏的工作，还是他的身份，他的钱。还有她的那个男友。
所有的一切如一团乱麻，聂琛解开安全带，狠狠咬在她的嘴角，直到渗出血来才罢休，“下去。”
那一晚后，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平行状态。
正在茶水间接水的苏小小听到同事说他的青梅竹马从国外回来了，水满了都忘记了关开关，指尖被烫到才慌忙放手，手被烫伤一片。
是安妮，三年前他们分开的助力者。
她以为他还是一个人，所以才鼓起勇气想求他原谅的，可是她想错了，是自己太自不量力了，三年前比不上，三年后更比不上。
但是她还是想要问清楚，起码要从他口中知道答案，如果他有了心爱的人，即使再难过，她会微笑着祝福的。
上了三十三楼，总裁办公室的门留了一条缝，不需要答案了，里面两人相拥的那一幕已将苏小小彻底击垮。死死咬住牙，才没让眼泪落下。
准备出去的聂琛刚开门就被来人一个熊抱，“你怎么回来了?”拉着安娜的手腕就像把自己的脖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放手！”
“我好想你，说什么也不放。”
“我说放手。”聂琛语气里已经暗含不耐。
安娜只好讪讪放开，“我刚下飞机 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吧。”
“我很忙，没时间。”
巨大的悲哀将安娜笼罩，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
5
苏小小没有请假就跑了回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雯雯回家后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 看到的就是哭得两只红肿的核桃。
苏小小闷闷开口：“我今天见到安娜了，在聂琛办公室，他们那么亲密，我没有机会了。三年前，放开他的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结局了，可我还是不死心，自不量力。怎么办，雯雯，我该怎么办。”
雯雯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只能抱着她一起哭，替她哭。
眼前的人，雯雯是见过的，那时苏小小恨不得昭告天下，花了半个月的工资请吃饭，就为把他介绍给她们认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比气定神闲，雯雯自是比不过面前之人，缓缓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无奈开口：“三年前，苏小小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
只这一句话就让聂琛伪装的淡定全部消散。
从咖啡馆出来，聂琛有恼，有气，有恨 但更多的是怜惜，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个笨蛋身边，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洗衣粉。
兴冲冲地跑去四楼找人，众人都奇怪总裁居然会找苏小小，然而，聂琛却被告知她刚刚辞职了，三年前失去的感觉他无法再忍受一次，开了车沿着一条条马路找。
找了三圈，终于在路边花坛旁看见了那个笨蛋，她正蹲在地上把手里的肉包子喂给流浪狗，狠狠咬了一大口才舍得让给小狗，又好气又好笑。
聂琛大步跨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又一把拽进怀里，苏小小想抬头看看他，脑袋又被他按进怀里，动弹不得。
“笨蛋，你个大笨蛋。”
三年前，苏小小舍不下年老体弱的父母，想留在C城，谁料遇见了聂琛，他的一切将她打动，她想如果她去A城，自己就辛苦一点，大不了两地跑，反正两个城市也不算远，或者可以让他和自己一起留在C城。谁料，安娜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美好。
“聂琛不久就要接管聂氏，你配不上他，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家世学历都相当，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他会出现在C市，完全是聂伯父对他的考验。”
苏小小从没想过电视里狗血的桥段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其实，仅凭这一番话，她是不会和聂琛说分手的，但是苏妈突然病重，他又着急回去接管公司，苏小小知道A市才是聂琛大展宏图的地方。她不是那个帮助他的人，更不想成为他人生路上的阻力。她很清楚，一但聂琛知道她的一切，一定会放弃在A市的一切，和她留在C市，可是，她舍不得。
彼时，苏小小不知道苏妈何时能好转，倘若一直无法恢复，她就一直不能安心和他在一起，所以说了那般绝情的话 找雯雯的高中同学演了那出戏。两年来，苏小小和苏爸细心照料，苏妈终于恢复健康。苏小小这才勇敢地跑到A市追逐自己的幸福。
那个雨夜说出在一起后，苏小小本是想慢慢让聂琛原谅自己的 但是办公室的那一幕，让她以为三年后聂琛选择了安娜，所以才想辞职从此远离他的世界。
还好，茫茫人海，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彼此。
“笨蛋，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此生再也放不下他人。”聂琛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圈在她的手指上。
是三年前的那一枚戒指。
“怎么能这样，你还没问我呢?”苏小小不满道。
“圈住你，再也不放开，此生挚爱。”
“我也是，再也不放开。”
这一刻，阳关正好，幸福笼罩，吃了肉包子的小狗也在他们脚边开心地打转。
爱无止境，情无界限。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只因你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