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大家诚诚恳恳
唱一句 是一句
狮城校园里自弹自唱
对自由殷切向往
一颗野人梦想就是一辈子
年幼时常去隔壁街道音像店玩耍,老板递来翻录的卡带,初听《野人的梦》,无忧无虑的岁月顺着旋律匆匆地流过指尖。多年以后,新加坡著名音乐人梁文福就如此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新谣文化,如果无人记录,我们这代人老去,新一代的就不知道我们曾有过新谣文化。”
当黄宏墨浑厚而充满苍凉质感的歌声再次响起,歌声清冷如这暮春淡淡的晨曦。听黄宏墨的歌,像是在看一部民谣老炮的自述纪录片,又像是在翻阅一个自由纯净的新谣时代。而今回顾他的音乐,我们蓦然发现足下的土地就是远方,自然就是诗,自由就是须臾不可分离的空气,是生命最美好、最真纯的东西。
我愿做一个拥有野人梦想的自由先行者
1989年,有位信奉民谣必须拥有“自由和贴近生活”的特质的音乐人,首次登上新加坡知名音乐活动“新谣节”。在舞台上,他亲自演绎自己创作的《万种风情》,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不仅创作才华出众,演唱实力也十分了得。除了《万种风情》,他先后发表的《野人的梦》、《笨鸟的表白》、《童言故乡》等等也曾一度在新加坡吸引瞩目关注,当年备受尊敬的徐小凤就选用了两首他的作品收录专辑中,后受罗大佑邀请为 “南方二重唱”专辑创作了歌曲《沉默》。而这些优秀作品的创作者,正是新加坡音乐人黄宏墨。
黄宏墨出生于新加坡,从小喜欢音乐,大学研读了产品广告摄影专业,毕业后不仅唱作音乐,也担任过《联合早报》和国际时尚杂志《品》的专栏作家。自1984年开始在新加坡电台“歌韵新声”新谣节目中发表创作作品,至2017年已三十余年时间里,他一直坚持不拘一格、崇尚无束缚的民谣创作理念,堪称拥有野人梦想的民谣先行者。
在创作过的歌曲里,黄宏墨对《野人的梦》有着如痴如醉的情结。同名专辑由国际唱片公司BMG为黄宏墨出版,歌里唱的是对生活和大自然感怀。专辑一经推出,马上以其清新的风格创下叫好叫座的销售记录。如果1990年代有网络,有Instagram和Facebook,我们在中国的此岸一定会同步体验新加坡百胜楼书城中人声鼎沸,与狮城莘莘学子一同感受《野人的梦》里营造的自由梦境——“潮来潮去捡沙堆泥日出日落玩赏大地,管他风刮细雨世俗人情没有春夏秋冬没有年月世纪”。
而这仅仅是黄宏墨“野人的梦”的开始。2012年3月黄宏墨还出版了第一本集合散文、音乐、摄影专辑,并命名为《野人的梦》。书中记录了他从单纯而快乐的童年,步入蛮横叛逆少年跌跌撞撞的过程,真实地展现了作者在人生彷徨无助的低谷,如何峰回路转找到自我的定位,从此豁然开朗地迈向艺术创作之路。此时,“野人的梦”对于黄宏墨而言,不仅是一首歌或是一本书,更是心灵上对自由与音乐的坚持。
民谣最重要的特质就是自由和贴近生活
在那个台湾校园民歌影响深远的八十年代初,新加坡还经历了一场由当时的总理兼教育部长吴庆瑞领军的教育大改革,从华校进入国民型学校,为仅存的少数华校与华校生画上休止符。这个年代的新谣歌手刚好是末代华校生,间接促使学生们自动自发,寻求自我认同,唱着新加坡年轻人创作的华语歌。
新谣的字面意思是新加坡的歌谣。那个时候,听新谣、唱新谣是校园学子最in的活动之一。与此同时,黄宏墨就在思考音乐究竟为何,他的音乐很早就与同时期的婉约抒情民谣迥然相异,带有强烈的“自由与贴近生活”的特质,这种思想也被众多民谣创作者和爱好者推崇。他的双眸是温柔的湖水,心里住着狂野的浪子,唱起“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歌,梦中静卧花草叶丛”时,歌声无比深沉动人。
黄宏墨另一经典作品《不能回头》的前奏是稚嫩的声音唱着童谣,在歌曲前奏中黄宏墨吟道:
“这首歌谣,
也许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首歌。
记得当时的天真浪漫,
还有叫我唱这首歌的老爸,
一转眼,岁月就这么淡淡地漂过。
漂过纯净的童年,
漂过老爸,
漂过当时那遥不可及的将来,
漂得一切都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尽管隔了十年十年又十年,在尽是怀旧思乡的惆怅与对时光荏苒的惋惜情绪拉扯中,黄宏墨这贴近生活的声音如同陈年佳酿,反而愈加有味道。
1991年黄宏墨再出版《笨鸟的表白》, 歌曲背负了对民族文化深重的期盼,内容有别于一般流行歌曲,因此深获新、马两地华人听众的热烈回响, 销量再创新高。1996年,黄宏墨为了寻求自由的创作空间,他径自出版了《惜缘》专辑,由于不愿与任何唱片公司挂钩,专辑不能在中国大陆及中国香港、中国台湾发行,但还是因歌曲风格及内容不落俗套、真情流露而获各界的高度评价。
梦回唐朝再燃烧 现在还不是告别的时候
虽然黄宏墨在新加坡备受欢迎,但直到2004年,内地听众才真正领略到他的风采,这一年6月,他代表新加坡电视台以华族民谣代表身份参与中央电视台主办的第二届中新歌会,一曲《万种风情》将自己走遍大山大水、至情至性的生命感悟真诚倾诉,从此为大陆听众熟知。
2005年黄宏墨在北京与友人一起创立“十方乐廊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并担任音乐总监,在2007年星马两地同步推出新歌+精选辑 《借唐朝再燃烧》,再继续音乐创作的同时着手于内地新人挖掘。在内地期间多次在大学中创办音乐讲座,并多年担任河南省主办的大学歌唱总决赛海外评审。
黄宏墨始终没有放下心中那个“野人的梦”,像是一个游侠,去自述这他这位来自狮城的客,如他所唱的《借唐朝再燃烧》一样:
“李杜诗篇成绝响
有谁愿意再风骚
唯有痴人望明月
明月西楼不胜寒。”
2016年,黄宏墨再开“挥墨放歌”音乐会,并在微博上称:“因为还有许多的歌还没唱,因未还有许多的心声还没分享,现在还不是告别的时候。”
他看破了也点破了,用他那如瀑流砾石似的嗓音。但他不舍得走远,还是偶尔留恋地坐在人堆里,跟我们一起,用他那浑厚又带韧劲的调子,洒脱一下子,又沉郁一下子,闪烁的瞳孔里依旧可以看到聚光灯下认真唱作的野人梦。
唱行三十余年,黄宏墨民谣心不改。现如今,民谣的多元演绎早已让我们耳目一新。但是再次回首黄宏墨的经典曲目,我们发现民谣作为一种纯真的音乐表现形式,源自生活的、与我们普通人相关的喜怒哀乐、情感波澜最易打动人心。民谣不仅承载着诗意的爱情,也寄托着现代人梦想中的“诗和远方”,以及内心的精神承载与独特的生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