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菜园

即使时光已经逝去了近二十年,爷爷留给我的,对于生活的信念,依然鲜活如初。在当初的贫乏与窘迫中,爷爷用他的轻松与快乐,为我童年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梦想与诗意,而记忆中的那一方世外桃源就是爷爷日月经营的菜园。

爷爷曾经的心愿就是培育满园的果树,参差四季,花果不衰,他四处搜罗,移植嫁接了苹果,梨子,桃杏,石榴,甜柿,无花果等等果木,又在树下行间杂种下一些草莓,于是在四季之间,果然花香果色迤逦不断……记忆尤其深刻,至今仍让我们受益的,便是那么一棵棵柿树,其中一棵嫁接了多种果种,结出的果子小者甜沁,大者如碗,甘香软糯。每到中秋过后,寒霜落尽,柿子的甜香再次让我陶醉的时候,在遥望中早已泪眼婆娑,种树的前人已经作古,酷嗜柿果的奶奶也已驾鹤西去,柿子的味道已经索然,念及回乡,拿在手间也只是满心的怅然,凄伤。

到了冬日,叶栖果落,日寒雪飞扬,爷爷偶尔会于夜间放一架捕器于园中,待早晨起来,时而会有所收获。最为可爱的便是灰兔,我和小弟绝不肯让它作为盘中餐,爷爷便腾出一个藤条做成的深囤,让我们好生养起来,等到腿上的伤好了,就会在某一个清晨发现兔去囤空,却也不觉得沮丧,只待下一个清晨,迎来又一个冒失鬼。于是,一个冬天便在期待与失去中悄悄溜走……

菜园中的品类之盛常常超出了我们的期待,春日的草莓,夏日的无花果,秋日的多彩,冬日的期待,还有小园一角单独为我留出的小花园,种着我爱的春兰秋菊,四季花开的月季蔷薇,让我在对母亲的思念中寻一个寄托,在简陋贫乏的乡村生活中体会了生命的优雅与含蓄,得失中领悟了生命的从容与淡定。

爷爷的小花园,我童年的梦,成年的梦,今已逝去,却永远的定格在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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