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察觉到世界的千变万幻的同时,很喜欢问个究竟;也会经常猜不透那些大人们支支吾吾的背后,谁有料到,今天我们会品味起这些东西——原来不知道也挺好!
说来也奇怪啊!我常在家中厅堂折返,晃晃悠悠(一晃的光阴已是十几余载)。四年前的我经常坐在厅堂看书、写作业,乏累时便在厅堂彷徨。在家半月,一切波澜不惊。直到某一天,我偶然瞥见那留在墙上的属于我和妹妹的童年痕迹,心里不禁悸动——竟然还有过这东西!凑上前看,那是一张台阶形状、湮没了旧笔的颜色却有着清晰字迹的纸;纸的周边是密密麻麻的破胶纸,歪歪斜斜的按在皱纹繁多的墙上。上面记录着了以前小学里第一个需要背诵的内容——九九乘法运算法则。不过如此?非也。我忆起了被我尘封已久的童年。过去了这么多年,纸的容颜已斑驳不堪。“岁月在墙上剥落”,可它还留在那。不像很多往事随风飘散,也不似湿了水的纸般脆弱。
思绪随风而散。很多旧识现在身在何处,我无从所知。那个时代的童年,没有QQ更谈不上拥有手机。真的,就算缘分安排我们见面,那当初的嬉戏、当初的稚嫩、抑或当初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也只能被尘封于内心深处的门。
五味杂陈的记忆让人缴了一直往前走的械。看着这惨淡的运算法则表,我想起前两年电视上常播的一个广告。广告在介绍一种神奇的乘法运算法则,可以使小孩在片刻之间用心算出两个二位数相乘后的结果。我那时就惊叹:城市的人真不一般,连运算速度都较真……若能让我回到小时候,我还是宁愿轻轻松松地记九九运算法则好罢(正能量不足所致)。还有一个广告说,小孩最好从六岁开始学习比较有利(姑且相信这结论吧),并趁机介绍了一套科学的,儿童英语学习法。六岁是什么概念啊!六岁的小孩国语都讲不流畅,然后就开始学英语了?或许英语太重要了!?要不是有这些让家长争先恐后地驱使小孩们赶紧起跑的广告,我怎会知道,童年不都是快乐的。
在乡下,我嫂嫂的儿子四岁就会从一数到十了,虽然连1都写成蝌蚪文,但在我看来已经很聪明了。那么,生活在繁华城市的00后小孩又会是什么景象?在这特殊的生命马拉松赛中,你可以先起跑一两年,但并不意味你今后就会辉煌。那么长的路,何不有时且行且吟,有时小跑呢?我想很少人愿意饭后还要跑,本就不急走的。况且我盲肠还在呢。但其实吧,农村的小孩走出去后,面临的挑战往往超过我们的想象。
说来说去,还不是现代社会充斥了太多的竞争。为求生存,我们并不奢望太多,只能奋斗。在奋斗的年轮里我时而为一些选择紧张地备战,时而匆忙地应付活着的饥饿感,渐渐地,我的知觉乏力了。哪怕那条路我常走,却愈加难以感受到那路的变化了。
天空不会直接阴暗,扣于记忆门扉的芦苇也会有天地在你面前摇曳起净如白练的苇花。哦,这不是儿时很熟悉的场景吗?原来,我们并不是一直在失去。
失去了一些东西,不也一直在遇见新东西吗?那些失去,却慷慨地给予我们回忆这个东西,让我们在身心疲惫的时候心灵得以栖息。这旅程中,始终有新的面孔,新的欢笑。
回想起,那些我跋涉过的光阴,狭长而难忘。
还记得十二岁时爸妈吵着闹离婚,我爸让我停学两个星期——以为世界从此坍塌……如今顺利考上了二本,不得以为学费东拼西凑。我也不知道讲这些干什么。也许是想祭奠一下自己的曾经。谁会没有曾经呢?
每个人都有故事。我虽年轻,可也有故事。故事里的一夜,我写下一段有点像诗的文字:
你的斑驳的胡思乱想
刻在浮萍上
哪能不被雨水打湿、模糊了踪迹
随过往的五彩梦幻流转
迷失在静得只剩下生灵的呼吸与脉搏的夜里
哪能不被湿漉漉的心情所唤醒
往往沉醉了的
并非梦
而是 朵朵
浪尖上的水沫
我几乎是很快地写下这几行文字,却无题。读来那感伤的气息便会扑鼻而来。明明回忆里,也有欢乐。比如——
初一时,坐在前面的是一个笑起来会有酒窝的女生,一副可爱模样。可惜就是有些坏,爱与我在嘴皮子上较真,欲罢不能。那段和她那打打闹闹的日子已成一段美好的回忆。有次同桌让我们两个和前面两个女生一起在纸上写出自己喜欢的人是谁,然后拿给另外两个人看。我说我也不懂喜欢啊。“那你就写出你比较喜欢的啊。”同桌这么说。“哦。”
她撇着嘴问,写完得给每一个人看吗?那我不要。
同桌只好让步说,你指定给一个人看就行。
记得当时她拿给我同桌看了。后来同桌暗示我,她写的是我。
我知道了,但不解为何你依旧爱和我耍嘴皮子。
再后来就上初二了,不在同一个班,从此没联系。而我也忘了——我那张纸写的是谁,我又拿给谁看了?
看来,我还是对一些细小的回忆念念不忘。好多往事终究因为自己的迷茫而不去享受当下,直到失去了才会明白什么最珍贵。是谁第一个和你做朋友?是谁和你在生活中不断较劲,却又彼此熟悉?又是谁和你开始爱的旅程,并学会爱?
回忆将混沌的人生中的最初一段时间与平淡无奇的现实隔开,似块大海绵填充其间,不厌其烦永远追逐太阳,永远默默喝着屋檐下的雨水。狭长的纠缠中,我们终将从容不迫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