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宫少华先生摄影杰作《大冶风云图》
钟声用荷叶裹着,有一会儿
去过罗马,或去了长安一两次
的人,他的灵魂中高度的识辨力
在傍晚蒸腾的水平面上也捞开地平线
有谚语或格言都于审美的过程中形成
而复杂的,斑驳的审美是不朽之劳作
纵享也算是情绪无边的生产么?
蜻蜓的薄翼受自夕光,另一阵滂沱大雨相继而来
谁一生一世在拍摄我的故乡,我却守护不住内心
鹰喙尖利,山水崩陷
以后现代标签贴近来的狡诈
完胜了我的写真之品韵
我不是巨人,又伤痛未愈
家乡在混沌的变革,总令我喜不自禁
呀,气象万千,凤凰不弃碎羽
但千军万马只能恭谨地悦赏城池之建设
秋雨浩茫成无意义
毋需雷霆万钧,心内已颤栗
痛苦与光荣共存
是帷幕掀开了,是泥土和云朵干仗
尤其是结束时,彩虹成双方的胜利
旱灾可怕,荒谬也可怕
我们收成空空,且待筑起的粮仓恰好位于彩虹一旁
惶惶的流水久不见,一个夏日的茂盛也稍逊了
乌云来访鸣蝉,地气显示出诗歌的卓越
秋雨是众马的啜饮,摁倒天柱
向长江,向磁湖,向忧伤的远近各处
求叩。在时间乍晕迷之际
我速急组合无人的队列
毋需事物的列队,秋意降临
有几个人见到彩虹,以彩虹命名自身的境遇
大地在广阔的水泥汀下方
水面在玻璃深丛,我将明天建立为最糟糕的工厂
初秋小寄
晨起,感知一股飒爽凉意
并问候于我,还好否
天地都好,四时流转
我迁居马鞍山麓已有半年
飒飒秋风今又起
在我的花园仍潜身未动
踱步不去长安,不去驿道
穷时我连一匹跛马都卖了
不敢问飕飕风自何处惊起
遍世炎热,我独赖得完整的窗前
心是最大的宇宙
丢了马,我也可驰骋海内
真叫一阵凉了
我已半生不称流浪
拾掇诸事物,以诗赋安顿风流
天气凉下来时,曾有人递锄过来,是芙蓉花下异常繁芜
我的好时光早已生发在明日之马鞍山
雷声隐约,似一篇章没结束写作
且慢待听,刚切了青柠檬片
也是未待入咽
我不算是全无荫凉处坐下
诸如列车不断驶过,带来远方的倒影
总算有金属的重量被克服了些许
我不是一个遇见故事的人
不善去设定故事的结局
青柠檬切了片,雷声又慢慢撑开些纸张
马鞍山上的秋天迟早卷上来
我也诵一遍金刚经
任一两行清汗与菩萨心相映
我未必是善男子的
只在太平世代居于此
乱世时也可能占山为王
呀,我曾称为王么,这个时刻竟失去了身份
谁来共忆做过的第一顿饭
我把饭蒸熟,要送到水稻田上
正午一点多的小路,走不到尽头
满田野都展示着劳作
一望无际的稻子听说过会煮成更多的米饭
姆妈找了一个枝条下扒咽完我第一顿独立做熟的饭菜
我永远记着这场景,这重量,这光芒
是水稻田里妈妈几乎不成躯体
况且我一回家就脱水晕迷了
待我兄弟年长,姆妈再没扑入水田
不闪身在水稻中间的姆妈得赚到学费
在高楼的脚手架上勇敢地递给我们
呀,时光不可忆!
艰苦岁月已不流传,我的青春也一下突转到中年
没办法向下一代人解释什么叫双抢
但,我深深怀有那一顿饭菜香
发出奇妙的光芒,我时时想为姆妈做的更可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