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中时，班上有个女同学叫余虹，面容清秀，性格文静，学习成绩很好，一直深得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的喜爱。大家都以为她会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上大学，谁知高二下学期时她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特别爱打扮，还经常旷课，偷偷溜出学校，成绩也跟着一落千丈。

班主任颇为惋惜，也曾警告劝说，见她不听，也就不再管她。即将面临高三的冲刺阶段，谁还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产出的人身上呢，要知道大学升学率可是直接关联着老师的绩效啊。

后来听说余虹和外校的一个男孩子早恋了。那个男孩子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仗着长得帅，家里有钱，经常跟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谈恋爱。余虹的朋友为她感到可惜，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本来可以有光明的前途，为这样的人放弃学业，太不值得。

可是，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有的是对懵懂爱情的憧憬和好奇。她身边的朋友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疏远，也许是担心自己受到她的“不良”影响吧。

过了一段时间，事情竟发生逆转。

余虹又恢复了好学生的状态，不再化妆，认真上课，甚至比以前更用功。同学们暗自猜测她是不是失恋了，但是没有人有时间有心情去理这个，更何况老师对她也早就呈放弃状了。

她变得异常沉默，每天埋头苦学，有时遇到不懂的问题问老师，老师寥寥数语答复，然后立刻转向他们眼中的“尖子生”--那些在他们眼中极有可能为他们带来荣耀的学生。她向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求教，那些曾经和她不相上下的同学，其中不乏一些人曾和她走得很近，可是，他们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就躲开了，也许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也许是害怕她再次成为自己的竞争者。

她陷入深深的忧郁里，却一次又一次鼓励自己站起来。终于在一次重要的模拟考中，余虹同学以一匹黑马的姿势荣登全年级第一名。

班主任向全班同学宣布这道喜讯时，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眼光看向她的时候无比关切，似乎他一直都是这么关心她。同学们也被这场逆袭震惊了，眼里的表情非常复杂，心中暗自羡慕与佩服。

“请余虹同学上台讲一讲她是怎么取得这样的好成绩的。”班主任说。

余虹缓缓站起来，没有上台的意思，老师和同学催促她“快上去啊”。

她再也忍不住，“呜”的一声哭起来，越哭越大声，似是积攒了太久的委屈与压抑冲破堤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那一刻，在她的哭声里，大家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现实与功利。

02

他和她结婚3年。他苦于创业前期的艰难，想要卖掉婚房以换取流动资金用于创业投资，她不同意。

他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承诺她三年内必定会为她购置一套新房，她说三年太久，一年。他无奈，一年就一年。

拿着全部身家投入，他万分谨慎，身上的担子丝毫没有减轻。他加班加点，一旦投入工作就异常专注，经常一工作就到深夜。

他们租房子住。她心里满是委屈。她习惯了住在空气清新环境优雅的高档小区，现在租住在普通住宅里的生活让她难受，更何况她的同学同事要是知道了真实情况，还不定会怎么议论呢，她越想心里越气。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啊，有钱买房了吗？他把视线从电脑前移开，看着她，有点蒙，似乎压根儿忘了这回事。

“你不是说一年内就能买房吗？现在就快满一年了！”“哦”，他回过神来，小声说，这不是还没满吗？她气极，不再说话。

后来，她问的频率越来越高，从一周一次到两三天一次，再到每天回家就问，他一次又一次跟她解释做生意没有那么容易，即使小赚了一些钱也要用于再投资，至少要等公司业务稳定了才能把钱抽一部分出来。

她不听，也不想再等，终于在一年还差一个月的时候，她提出了离婚。他很心痛。他本以为自己会挽留，可是自己竟然没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隐约感到一丝解脱。

他全身心投入工作，终于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公司资产翻了好几番，而且呈稳步增长趋势，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听朋友说，她离开他后找了一个本地有房的离异男人结婚，还顺带成了一个10岁男孩的后妈。听说她生活得并不如意，房子是公公留下的，新任老公表面上看起来很有派头，其实收入并不高，即便如此还颇有优越感，总觉得是她高攀了他，再加上一个不省心的淘气又叛逆的男孩，时不时和她作对，这样的生活和她的理想相去甚远。

她甚至怀念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简单但是心里踏实。可是能怪谁呢，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在有些人的眼里，一套看得见的房子大过一切，什么承诺什么希望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既然如此，当然只配过当下选择的功利生活。

03

他上学时就不是个让父母省心的主儿。勉强从一所专科学校毕业，一年内换了N份工作，一会儿是餐厅服务员，一会儿是专卖店导购，一会是地产策划员，在亲朋好友心目中，他就是爱折腾，不踏踏实实工作，将来必定一事无成。

他甚至成了长辈口中的反面教材：“孩子，你可千万别学他，咱们得干一样像一样，坚持到底，这样才能成功。”

他父母虽然管不了他，可是一样担心：“儿子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心来呢，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好干吗？”

他告诉父母：“我们这一代人，活得太盲目了，一切都按照别人的方式生活，可是并没有想过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趁着现在年轻，多去尝试自己喜欢的工作，这不是一件坏事，总比干了十几二十年才说工作不是自己喜欢的要强吧。”

父母无从反驳，只能叹气。

后来他找到一份电商运营的工作，干了一年多，他的收入飙升为同龄人的好几倍，甚至比他那些工作几十年在某些行业积累了多年经验的长辈收入还要高。

这下子好了，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人人都跟他父母说：“哎呀，真是后生可畏啊，厉害厉害，我就说嘛，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又机灵，长大后一定有出息，果然啊。”

他再次成为教材，这一次是正面的，“你们读书也好，工作也好，不要死脑筋啊，一定要像他学习，以后才能挣大钱。”

后来，他辞职，决定自己创业。

众人满是期待地等着他干出一番大事业。

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

这时他同学大部分都结婚生子了，他仍是孤身一人，事业也没有成功。

那些等待的人早已经从起初的期望变成了失望。他跟他们讲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他们早已没有耐心听下去：“有本事你挣大钱啊，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扯淡。”

至此，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成者为王败者寇的社会，你获得了世俗定义的成功，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反之，再有道理都是扯淡。

后记

如果你身边也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并不真正关心你飞得累不累，只关心你有没有飞到他们期望的高度，在你无力飞翔的时候看低看扁，在你展翅翱翔的时候刻意走近，那么，你大可不必被他们的言行举止影响，因为你自有你飞翔的轨迹和想要到达的天空。他们，不过是你人生的匆匆过客，你们之间不必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