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中的爱情诗类型多元,并不局限于弃妇诗,《木瓜》、《将仲子》、《桃夭》等很多描写青年男女自由爱情的诗歌充满了人类早期的自然精神。然而,随着时代发展,封建礼教呈高压态势,连《关雎》都被异化为“后妃之德”。社会走向成熟,爱情被压抑,清新自然的爱情诗让位于数量庞大的怨妇诗。
文人诗里的怨妇诗众多,文人拟怨妇诗写官场,言志向已是常态,但是这一现象间接反映了女性生存的实际情形。南北朝民歌里的爱情诗情感更加朴素,类型更加多元,然而民歌在古代社会并不占主要地位。
怨妇诗凭借着封建伦理道德的支持一直到五四时期,五四青年追求恋爱婚姻的自由,主张男女平等,打破旧的封建伦理,然而女性仍然固守家庭,常作为为家庭牺牲的角色。男性作家的书写也往往是对妻子的感激、愧疚而非真挚热情的爱情,如朱自清的《给亡妇》。
新时期的文学是五四文学的思想延续,这一时期女性的爱情观念有了新的觉醒。舒婷是以写女性情感见长的女诗人。神女峰原本是女子等待丈夫的图景,石像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各色花帕”代表着各类女子对千百年来忠贞文化的同化和接受。另一方面,神女峰也是爱情永恒的见证,是女性对爱情永恒的诗性向往,是一种浪漫主义的期望。女子对待爱情的态度更坚定,这莫不是一种弱点?其他女性挥手实际上也是感叹爱情的坚贞,有惺惺相惜之感。只是我国古代痴情汉的形象与痴心女相比,实在是太少了。和痴心女对应的更多是负心汉。挥舞的手“为什么突然收回?”这个人是谁?是舒婷为代表的女性知识分子首先质疑?其他人的认知还是依旧停留在过去?为什么“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望夫石的“望”突出的也是眼睛。选择不看是为何?或许这是一种反叛的姿态。当人群四散离去,女子站在船尾想的是什么?同情、悲伤、惋惜、愤慨等复杂的情绪犹如江涛。涛声类比人心的跌宕起伏,一语双关。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一个是衣裙漫飞的女子,一个是以云朵为裙角的神女。二者此刻似乎融为一体。觉醒的现代女子深入到神女峰的心理,给她注入新的思想,波动新的情绪。即把神女峰还原为女人,促进她的觉醒。又或是被神女峰触动的平凡女子蓦然觉醒。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爱情这一美梦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代代相传爱情的美丽,但是这样值得吗?“为眺望远天的杳鹤,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为了看不见的,永远无法达到爱情,错过了无数美好。沿着江岸,无数弱小但数量庞大的普通女子却开始新的生活,新一代的女子有截然不同的追求,“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