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为祁同伟开脱,又到为高启强鸣不平,又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言论甚嚣尘上。比坏,似乎成为了大众心理的主流意识。
诚然“比坏心理”和经济社会分配不公平,信息不对等是有很大关系的,短视频的推波助澜,反派人物演技的高潮似乎也为“坏人”蒙上了一层魅力。
然而比坏心理的大众心理基础是什么呢?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还是日益严重的竞争攀比现象?
近日我被哔哩哔哩的一位躺平up主的话给惊艳到了:“我在北京一个人奋斗,虽然挣得很多,但全给了房租水电,房子我买不起,结婚结不起。如果我要谈一个女朋友,我要么要有钱,要么要有技巧。但我不想拿我的身体健康去换钱,这样会把身体搞垮,把健康搞坏,把精神搞变态……”
“我知道有钱很快乐,谈100个女朋友也很快乐,但我宁愿选择低欲望的快乐,因为那能活得更久一些……”
于是这名up主选择去海边一座小城市躺平,远离城市的喧嚣,如今已经躺平两年了。
翻过我们之前的话题,我想说的是,恐怕比坏心理的基础便是日夜恶意竞争之下,在资本的重压下,在996高强度工作下,在声色犬马、物欲横流下催生的理想和现实相矛盾的畸形心理。
每个人都想成功,到达不公平的有利位置,成为既得利益者,这就需要不择手段。
当现实生活没有值得留恋的谈资的时候,人们便把精力目光转移到一片虚拟的世界中,这便是电视剧、电视节目、综艺节目能够很火的原因,但很快在资本的压榨下,这些东西也成了不免费的,各种收费、VIP充值层出不穷,有了这层金钱的壁垒,人们无法从原视频中获取全部视频内容的整体认识,只能从短视频平台获得经过剪辑加工的第二手乃至第多手资料。
拿《笑傲江湖》举例子,岳不群值不值得同情,林平之值不值得同情?如果抛弃整部作品的内容,单拿出一小段片段做出“同情林平之”或者“同情岳不群”的视频,你该怎么做。自然对林平之的双亲遇害,福威镖局被灭的情节大肆渲染,过度解说,但对林平之杀害小师妹的片段一笔带过而已。关于岳不群,则可以在武林争霸战略的角度过度阐述岳不群作为一个“伪君子”忍辱负重的合理性,讲其包装成一位智谋家。
金庸的文学小说人物本身就是多层次的,如果这样讲,李莫愁、叶二娘也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和其遭遇一样悲苦的原型了。
和“同情坏人”相似的一个话题是“歌颂苦难”,有一位UP主一针见血地指出,歌颂苦难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每个人对苦难的理解有偏差,有些人认为在工地上搬砖是苦难,有些人认为996是苦难,而一部分人则认为,苦难或许不是指得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名利场上的相互竞逐,情场上的曲意逢迎,官场上的欺上瞒下……
按照这个逻辑,关于“同情坏人”这个话题,或许每个人对坏的理解也有所偏差。坏或许并不是指的是一种暴力手段,暴力手段只是人们忍无可忍后的潜意识投影。或者他们把坏没有归结为自身的原因,而是归结为社会原因,是一种社会强加于自身的一种原罪。
然而我要说的是,同情坏人本身并没有错,因为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价值观,只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同情坏人理应是同情其悲惨的遭遇,而不是同情他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