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乡的高铁列车上,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今日推送的消息“中国高铁跃居世界首位”,邻座的闲谈声,孩童的嬉笑声以及那位熟睡的老人轻轻的鼾声也都悄悄的钻进我的耳朵!我的思绪也不由得被拉回我在中铁十一局当核算员的日子……
我认识这样一个人,他长着一副普通的面孔,穿着着普通的工作服,就是那种放在大街上也很不起眼的小老头。他有着普通小老百姓的脾性,爱抽烟,爱喝点小酒,也爱耍点小倔脾气,但他却是站内的灵魂人物。机器坏了?老兰已经联系人维修了,料不够了?老兰联系人马上就送到了,工资经费什么时候发啊?老兰去协调了。过节中午加餐吗?老兰安排去了……诸如此类大小事情,站内二三十人只要知道老兰在,心里就踏实了。
我初调来站内,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佝偻着身子,嘴里吧唧吊啦着木棍的小老头,这一场景我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稍显尴尬的抓了抓脑袋。他那双爬满皱纹的双眼如同火炬一般看穿了我的内心,咧开嘴笑道:“你就是新来的同志小姚吧!我是兰之德,你也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老兰。”“您好,兰站长,以后不懂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我说完顺势礼貌性的递上一只烟。可能我从小出生在农村,见面问候一般都是递支烟来表示对人的尊敬,谁知他笑着摆摆手指了指嘴里叼着的木棍:“快收起来,戒了,戒了。走吧,我带你去你房间里,一路过来,也挺累吧,先安歇下来。”说完他就接过我手中的背包,双手背着哼着小曲在前面带路。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个小老头应该挺好相处。’立马大步跟上去。
“小姚!小姚!”我还在梦中熟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叫声吵醒。我拖着熬夜过后疲惫的身躯打开房门一看是老兰站在门口,他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再也不是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犹如黑脸钟馗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刚准备开口询问什么事情的时候,老兰已经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地扔在我的办公桌上,紧接着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唾沫横飞,我确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训斥骂懵了。由于我们住的是彩钢简易房,并不隔音,大家都被吵醒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我第一次被这样批评,脸涨得通红。老兰像是骂累了,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哼斥道:“重新做一份表,中午交给我!”转身离开后,我一个傻楞着站在那里,心里委屈万分嘟囔着:“不就打错几个数字嘛!改不就行了,再说熬夜发生这种事也在所难免啊!凭什么怪我? ”虽然我满肚子怨气,不过,我还是主动修改重新做表了。自这件事以后,我对老兰印象差到极点,见面我也装着没看见,总在刻意躲着他。
直到那一次,站内小陈匆忙跑过来问我:“老兰呢?老兰呢?”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不乐意,撇着嘴心不在焉的说:“你找老兰跑过来问我干嘛?他一个大站长去哪又不会跟我这个小虾米说。”“哎呀!这可咋办,上午搅拌机就坏了,再不维修就耽误工程进度了!”“什么?怎么不早报?快,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我来联系人。”我拉着小陈跑向机房,却发现老兰满脸油泥的和维修人员协力修着机器,他回头看见我俩,用沾满机油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你俩小子快过来搭把手啊!我这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哦!好好好!”我和小陈慌忙过去帮忙维修。
待夕阳西下时机器终于修好了,老兰送走维修人员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几支邹巴巴的香烟,扔给我和小陈,自己也吧唧抽了起来。我疑惑道:“老兰,你不是戒……”老兰打断我笑着说:“这抽了一辈子的玩意儿,那是说戒就戒了吗?娃娃断奶也需要个过程嘛!”小陈很不愤地说道:“老兰,你就不够意思了,修机器大家的活儿,你也不叫我们,我还在到处找你!”老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层说:“连续熬了好几天夜来工作,机器都扛不住了,铁打的人也要休息啊,刚睡下我怎么好去叫你们”说完冲我点了点头,背着双手哼着小曲离开了。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也布满血丝,我们熬夜他也没休息啊!再次望向老兰佝偻的背影,夕阳拉长很长的身影,我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尊敬的旅客,前方到站……”列车员悦耳动听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走出车厢,看着高铁列车在我眼中渐渐消失,仿佛老兰伟岸的身影一般也消失了,突然想到荀子《劝学篇》里的一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已成江河”。或许正是因为有像老兰头儿这样性格怪异的中铁工人,才有如今被称为奇迹的高铁吧!
那个人叫老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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