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记忆中的彩虹桥
(五)
“那乌鸦还有什么其他含义吗?”向子源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蓝依驳回一面,说话的样子神气得像个第一次买炮仗并成功引爆的小孩子。
“乌鸦还有另一种说法。”
“听说乌鸦的内心十分强大,能为了自己保护的东西拼尽全力。虽然乌鸦是群居动物,但它们却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所以人们看到的乌鸦很多时候是单独出行,或者成双出行,很少有人能看见乌鸦集群。”
“不是群居动物吗?那为什么还单独出行,你这话有语病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子源也坐到了床板上,挨着蓝依,就着乌鸦这个话题提出了疑问。
屋子外的世界,光线已经移动到正好进入窗户的角度,斜斜的光映着窗格的形状投射在地板上,一些绒毛状的沙尘在阳光下无可遁形,但也无忧地在空气中漂浮着,向子源也如同这些接受阳光洗礼的灰尘,静静地倾听着。
“你别打断我,都还没说完呢。”
蓝依轻拧了一下向子源的胳膊,那样的力度根本造成不了什么疼痛,但向子源还是配合着假装很疼的叫起来。
“乌鸦是很浪漫的鸟类,既聪明又专一。成双出现是因为它们是伴侣关系,而且乌鸦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我听人说,在外面,如果遇到独自出行的乌鸦,大多数是因为还没找到伴侣,少数是另外的一只乌鸦去世了,所以独自出行。”
向子源看着窗外的飞鸟发呆,原来在鸟类的世界里,也有着这么可歌可泣的情缘。
“所以说,乌鸦其实是一种强大的存在。人们说乌鸦是不好的预兆,有可能是因为乌鸦食腐,而且一身黑,所以人们不喜欢吧。”
乌鸦,原来是在用一生的时间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缘。
很多时候人们一直奉为圭臬的,很有可能也是错误的。只是因为生存方式的不同,却要被迫接受人们没来由的鄙弃和唾骂,被人们冠以不祥的代名词。它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不被了解,不被体会罢。
向子源听完后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地望着窗外出神。见状,蓝依把乌鸦面具塞进向子源怀里。
“干什么?”向子源拿着乌鸦面具,满腹疑团地看着蓝依。
“送给你了。”
“这不是你的纪念品吗?它对你应该很重要吧?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觉得你需要它,所以就送给你了。”蓝依起身,走出门去。
“你也别收拾了,赶紧出来做饭,我饿了。”蓝依朝杂物房的向子源喊了一声。
向子源看着怀里的乌鸦面具,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后把面具放进贴着“纪念品”纸条的壁柜里,他回应地朝客厅答应了一句:“好,等我一下。”
饭桌上,蓝依把向子源的煎蛋也一并夹到自己的碗里,向子源略有嫌弃地白了蓝依一眼。
“不能吃太多煎蛋,对身体不好的。”
“吃蛋就吃蛋,哪里不好了。”蓝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现在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
“我不也在长身体?”向子源反驳。
“你身高差不多这样可以了,我又不嫌弃。”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行了,就一颗煎蛋,下次我煎一个给你,乖。”
“那你别吃蛋黄,给我吃。”说着向子源把筷子伸过去,把煎蛋里的蛋黄给挑了出来,“网络上说,人不能吃太多蛋黄,一天一颗就行,不然说是会什么胆固醇摄入过量啥的,对身体不好。”
“你个傻子,网络看病都是癌症起步的,这你都不知道?你是活在上个世纪的吧。”蓝依说完就着煎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粥,而后含糊不清地问道:
“好不容易周末放假,你打算去哪玩?”
“去哪玩吗?我没想过,我的打算是把房间整理好,看会儿电视,然后再出门给冰箱添点货。”向子源一口气把粥喝完,然后把碗筷收拾好拿到洗碗池去,“等会儿你吃好了跟我说一下,我再来把碗筷收拾了。”
蓝依趴在桌子上,无力地吐槽:
“真是个无趣的人,你好可怜。”
不过很快蓝依就把粥给喝完,起身说道:“不过,好在你遇到我了!我吃好了,你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出门,去玩陶艺。”
“逃逸?”向子源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蓝依的话,“类似野外CS的吗?还是说鬼屋啥的?我先告诉你,鬼屋我可不去,我怕等下自己吓到不行还要照顾你。”
“你脑子里都是些啥啊。我说的是陶艺,陶瓷的陶,艺术的艺。”
“陶艺啊,啊哈哈哈,多音字有时候还真是不好用。”向子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泽一)
我正发呆,被突然出现的陈毅立给吓了一跳,往右边转头,发现原来许秋婉也在我旁边,我又被吓了一跳。
“你们是鬼吗?出个声也好啊,要把我送走啊?”我不耐烦地呵斥他们。
“什么啊,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么简单的数列题你都能错,你最近状态很差啊。”陈毅立无视我的抱怨,反而看着我草稿纸,有模有样地训起话来了。
“是啊,泽一,你最近状态真的很差。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最近我总能看到你老是一个人在发呆。”许秋婉也开口,“我们都很担心你啊。刚刚阿姨说你在楼上,我们就自己上来了,我们和你打招呼,你没有回应我们,我们以为你睡了。”
“你们和我打招呼了吗?”我把卷子和草稿纸夹进课本里,“抱歉啊,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这倒是无所谓啦,反正我们也吓了你两跳了,扯平了。”陈毅立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看着陈毅立的笑容,莫名羡慕。我动了动嘴角周边的生硬的肌肉,感觉已经好久没笑过了。不过也无所谓,毕竟我还有他们俩。
我不小心忘了他们的存在,盯着桌子出神,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陈毅立正用一种反常的慈祥的眼神望着我。
“孩子,你没事吧?面瘫了吗?”
许秋婉听完也在一旁忍笑,我赶紧调整好脸部肌肉,干笑,道:“行了,你俩找我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