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吧?”悟先生不免有几分急躁。
“看这路,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接近目的地了。”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好好开你的车。”
面对柠檬的严厉,他恢复往常的沉默不语,过程中两人没再对话,直到前方渐渐出现点点灯光。再靠近些,斑点逐渐增大,悟先生加大油门向前推进,瞬间柠檬双脚离地犹如飞机起飞。
距离R城的边界还有几百米时,发动机如沸腾的锅炉那般,疯狂向上冒着炽热的蒸汽,悟先生把车速提到最高、油门加到最大。最终,在一个转弯处这老车大病一场性命垂危,趴在路旁一处默不作声。
“怎么了这是?”柠檬睁大眼睛,慌张问道。
“抛锚了,正好油也快耗尽了,我们走路吧。”
“只能这样了。”
两人解除安全带从车厢走出,抬头向灯火阑珊的山庄别墅群望去,如五彩缤纷的童话世界,悟先生呆在原地睁大瞳孔内心激动久久未能散去。
两人走到大门外十多米处,两位身材魁梧穿着白色制服的男子将他们拦下,柠檬赶紧从包中拿出证明之类的文件递给保安室,里面一个领导模样的家伙细心认真地逐字逐句阅完。然后他起身走出屋子,对着悟先生上下左右打量,并且亲自动手模仿机场安检摸索着有无危险物品的隐藏,悟先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除了脱衣任其摆布。
检查完衣服没有藏匿刀枪棍棒后,领导起身点了点头,悟先生松了口气,迈步行走。
“脱掉!”
悟先生原地待命惊慌失措,抬头和柠檬面面相觑,柠檬双手蒙眼转过身去,他咬牙跺脚双拳紧握。大脑崩溃内心复杂,回想这二十多年虽然过着平凡人生,但犹如今日遭受奇耻大辱还是前所未有,于是他要愤起反抗。
怒气从内心深处迸发到大脑神经,准备对肌肉做出强而有力的指令时,三位魁梧男子凶狠的目光让他退后一步,闭上双眼利索的脱的只剩下裤衩。
此情此景,三位大汉目瞪口呆,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领导模样的头脑反应灵敏。
“你、你、干什么么的你,快把衣服穿上!”
悟先生颤颤微微的又连忙整理刚落地的衣物。
领导继续呵斥:“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体,成何体统。”
“你刚才不是说...”
“说什么?我刚才意思让你把鞋子脱掉。”
悟先生无辜的表情变得愤怒,一直背着捂眼的柠檬也慢慢转过身来。
“看什么看!把鞋子脱掉再穿上就行啦。怎么?想打我啊。”领导说完,
他蜡黄的面容上先是愤怒,然后怒中带有胆怯,怯中又夹杂着几丝无辜。倘若再倒退十几年,年少纯真的他非得大哭一场不可,但如今早已成人,所有的困难都必须要迎刃而解。
柠檬勇敢上前与领导大声争辩,被他及时拦下,爽快脱下鞋子,以示清白。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一栋东欧样式的城堡大门前。按了好久的门铃,都不见人出来。柠檬有些焦急,倒吸一口凉气冲悟先生发火。
“愣在那里干嘛?你来接着按。”
半天不见动静,回头发现他却倒睡在墙边。
柠檬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猛踢肩膀,悟先生惊醒起身的同时也顺便发出一声惨叫,这时门缓缓打开。
悟先生晕晕乎乎伸头往门缝里钻,忽然被一位神情慌张瞪着双眼的女佣顶撞出来。他本来退后几步,见对方表情凶悍,也挺直了摇杆,两人散打怒火即将针锋相对。
这探出身体的女子年龄与柠檬大约相当,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手里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现煮咖啡,目光锐利对素未谋面的悟先生万分警惕。
柠檬察觉事情有些误会,忙过去打起招呼,几句相互寒暄问候,悟先生明白了这栋豪华派头如城堡般的别墅是她表姐的住所。
在女佣带领下,两人通过悠长的走廊,来到五彩斑斓的大厅。柠檬和女佣去见表姐,拘束的悟先生见人走后,随即瘫坐在松软米色沙发上。
就内心真实而言,这沙发是他这辈子享受到的最舒适的家具,甚至比高档酒店的床铺还要让人身心舒展。躺下之后,仿佛能感受到所有的疲倦从毛细血管中缓缓溢出,然后被沙发内的海绵全部吸收。
入睡过去迅速,整个身体极速下坠,坐垫距离地板的仅仅一尺之高,却被放大N倍落差。万丈深渊的某一时刻,他被人拉住一把,醒来看到浓妆艳抹的柠檬,以及正在打理自己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和柠檬年龄相仿,气质却与柠檬截然不同,见悟先生醒来,过来主动打起招呼。得知是表姐,他立即肃然起敬,表示今天突发情况,过来借宿几晚实在难以为情。
站在后面的柠檬见状,忍不住要脱口而出的笑意,赶紧抬手捂嘴阻挡,表姐挥了挥手说不用客气,美食美景尽管享用。
但悟先生还是忍不住关怀,即将随表姐出门的柠檬。
“我没事啊!倒是你,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坏了,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说完跟着表姐着急的离开。
不多会儿,方才和他怒气对视的女佣,此时双手平端一盆东西缓缓渡步到他的面前。轻声细语的向又快要进入沉重梦乡的悟先生说道,:“先生,这是为您精心准备的食物。”
睁开眼便看到,对方凑近的微笑诡异脸庞,吓得他一个哆嗦差点需要心脏复苏,缓过来后站起身来连忙道谢。
他再次坐下后把视线转移到,放置在一旁铺满大理石纹路桌面的盘子,上面用看起来非常精致独特的银罩,把里面不知何物的食物给牢牢罩住。尽管意志坚定强装毫不在意,但是身体的肠胃机制早已开始非正常运转,而阵阵如洪水般涌来的饥饿感,让他自信觉得吞头水牛都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