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我除了盼好吃好玩有新衣可穿之外,还惦记着有压岁钱可拿。虽说在五六十年前我收到的压岁钱都蛮小儿科,通常只有五角、六角,难得有一、两元的。不过钱虽不多,却都是簇新的角票,一张张的显得很挺括有型,还有股好闻的油墨香。所以我小时一直都认为压岁钱就是新钞票。谁要是给我皱巴巴的旧角票,我并不觉得这就是给我的压岁钱,倒有点像差我上街去打酱油老酒的购物钱。
当然,我这种感觉,并不表明我从小就是个财迷。事实上,我不像我弟弟那样很在乎压岁钱。那时候,我们在除夕夜从母亲手里接过压岁钱后,我还在喜滋滋地数着新钞票时,弟弟早已悄悄把他的压岁钱藏到连老鼠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因此,我的压岁钱总是被母亲记得最牢的,也是最早被她以各种理由收缴回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就算我的压岁钱不被大人收回去,我也不会去胡乱花掉,最多也只是上街去买个吹气泡或小鞭炮回来玩耍燃放。毕竟,对钱的概念,我那时还十分淡薄,所以每当我的压岁钱被母亲收回时,我并不感到委屈或不开心。只有每次随父母去有祖辈人物在的亲戚家拜年回来时,母亲总要来盘问我收到多少压岁钱时?我才会有点儿不高兴,心里想;“这又不是你给我的压岁钱,要你关心那么多干嘛呀?”但不高兴归不高兴,最后,我还是乖乖地将这额外收到的压岁钱如数交到了母亲的手中。这也算是一种给全家共享的资源吧。
后来有几年政府提倡移风易俗,我家过年的压岁钱被各种食品替代了。每年吃过年夜饭后,我和弟妹从母亲手里分到的是一堆堆的番薯片、炒蚕豆、朝阳瓜子等等的东西当作压岁钱,难得也会有炒花生或山核桃什么的,这些替代压岁钱的食物虽说不能去换鞭炮、吹气球,但堆在桌上还是蛮有过年的喜气与欢乐的。由于这些东西都是母亲抓取分配的,难以做到绝对均匀,因此弟弟每次都会跟我比较量的多少,若是他分到的比我多,他的嘴角就会向上翘,反之就会向下撇,吵闹着要跟我的对换,这时父母就会要求我让着弟弟。谁让我是他的兄长呢。
转眼间,几十年岁月过去了,但过年分发压岁钱的风俗仍是年年相传了下来。只是如今压岁钱的数额早已变得很阔气,就连装压岁钱的红纸袋也做得愈加考究了。现今还时兴年轻人给长辈发放压岁钱的做法,我觉得,这是很值得提倡的新风尚。过年了,给父辈、祖辈人发个压岁红包,心中自会有一种报答恩情的欢愉在。
说到压岁红包的分发,我认为,无论是给谁的,都应该有一种仪式感,千万不要简简单单地一给了之。这种带有随俗应景式的做法,给的人,只会少一份情趣;受的人,却会多一种漠然。最不堪的是,带着孩子去亲戚家拜年,去之前已在盘算对方家里有几个小孩,要准备几个压岁红包,自己的孩子估计会收到几个?此外,他家给的压岁钱估计会有多少,自己要发的压岁红包该放多少钱?如此算来算去,将压岁红包的分发变成了一种等价交换,不仅毫无亲情可言,亦是无聊至极。
其实,在我看来;压岁钱并不在数额的多少,我在乎的是那份真诚的心意,和那种喜庆快乐的热闹气氛。
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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