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山西的吕梁山脚下,北方的典型的山区,有山没水,小时候见过的最大的就是我们村的水塘了,两百来平的面积,用于夏天雨季来临,雨水的聚集,我们称为泊池。以前,没有自来水的时候,牲畜饮用水,农妇洗衣服,当然,还有小孩玩乐。雨季的时候,水深有三米左右,平时有个不到一米,也有干涸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水是绿色的,臭臭的,水边的石头边,都是蝌蚪。不管怎样的味道大,都挡不住在夏季成了我们玩耍的天堂。
后来,在县城的边上,见到了汾河。汾河是山西的母亲河,我没有见过汾河怎么能成为母亲的,五十来米的宽度,里面好多的采砂船,不是雨季的时候,大车,小车在里面穿行,到处都是裸露的石头。最近几年,建成了汾河公园,有水了,也漂亮了,但是,依然没有找到宽广的母亲的样子。
前几年,去了葫芦岛,才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大海。宽广,一望无际的海面让我这个北方人流连忘返。
今年,在北戴河,大海才是让我真正的震撼。公司今年的半年总结会在北戴河召开。在海边租了一套别墅,距离海边大约50米左右,我因为带了儿子,受到了特殊的照顾,三楼最好的套间给了我们,有洗浴间,有按摩间,有会客间,最好的是有一面大玻璃窗,外面就是大海。我搬了个椅子,坐在窗前,能清楚的看见对面海里的小船,看见游泳的人们,看见沙滩上坐着的,踢足球的,还有两顶蓝色,绿色的帐篷,那是准备在沙滩过夜的小青年的。夜慢慢来临,黑色慢慢遮住了蒙蒙的灰色,从遥远的天边,一步步逼近而来,随之,一切罩在了黑色里。楼下的同事在打麻将,打台球,在聊天,我静静的入定,听见了大海的声音,尤其是在万籁俱静,只有海声的时候,感觉自己和大海,在那样的近距离,那样的亲密。那声音,有节奏,一拍一拍的,每拍之间时间很长,就像是山区的晚上,耳边都是树叶的声音,在轻轻的敲打你的耳垂,是那样纯净,没有一点杂音,是那样的密集,好像满山的树叶都来到了你的耳边,然后以一个海浪的声音结束了,随后再重新来过,如此的周而复始。晚上,没有睡觉,不想错过每一眼看见大海的时间。凌晨四点,天蒙蒙亮了,整个窗户望出去,全是灰色的,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我在寻找着水天一色的景象。天越来越亮,上面的颜色越来越淡,下面的颜色越来越蓝,中间整齐的一道平行线,将天和海分开。有渔民在海边支起钓竿,可能是没有收获,慢慢向海里一步步移去,有坐着轮椅的老人,在儿孙的推动下,在海边慢慢前行,沙滩上人开始多了起来,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凉丝丝的,太阳出来了,已经开始有人穿着泳衣下水了,住宿的小青年,收起了帐篷,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吃过早饭,儿子换了泳衣,跟了同事,跟了他小爸下水去了,我叮嘱了一下,一定要紧紧的看着,看着儿子期待,兴奋的眼睛,我明白还没见过大海的儿子的心情。水有点凉,我没有下去,担负起了照相师的任务。看着儿子,在水里,在指导下,一步步前行的样子,13岁的年纪,第一次来到大海,比他的父亲,早了20年。我把镜头往前拉,随着儿子,记录这他的第一次游泳,第一次大海里的游泳。
回来时,我们在车里聊天,作为山区的我们向往大海,对于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们,是不是向往绿树成荫的山区生活呢。是不是没事的时候去旅游,就想去山里爬山,摘野果呢,以此互补。神秘向往的海边,也不是一切都好。前几天看电视,一个北京的男孩在海边一个渔村当兵,跟一个渔村的姑娘好上了,别人认为他们不可能结婚,就劝男孩,你是从首都来的,你的父母能让你跟一个一开口,满嘴海蛎子味的姑娘结婚吗?电视还没有看完,爱情故事是什么结局,还不知道,只是知道了,一直想来的大海也有缺点。
不过,在海边看一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