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小姐的清晨

叮咛咛……


S小姐被手机闹铃吵醒,她张开迷蒙的双眼看了一眼,6点20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了一下,继续闭上了双眼。


……


忽然,S小姐突然惊醒,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拿起床边的手机,7点05分。


她没有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起身,走到客厅,客厅却空空荡荡,她转身走到走廊右手边的那个房间,门半掩着,推门一看,果然,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伴随着落地扇的嗡嗡声,正睡得香甜。


她叫了一声小女孩的名字,小女孩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母女俩这起床姿势简直是一模一样,要不说基因神奇呢。


此刻,S小姐无暇去想基因的问题,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准备早餐。拿出清洗干净的杯子,先冲牛奶,然后拧开燃气灶,架上平底锅,倒油,将烤肠一根根整齐的摆上,四面煎至金黄,加入一小碗水,盖上锅盖,待锅中水开,便噼啪作响,几分钟后,开盖收汁,一份香味扑鼻的烤肠出锅,颜值堪比外面买的。


接着,拿出一个苹果,洗净削皮,切块,装盘。


又拿出两个颜色鲜红的黄肉油桃,洗净,一起装入盘中。


所有食材准备完毕,一起端上桌。


这时,小女孩已经洗漱完,穿戴整齐,拿着一本《演讲与口才》看得入迷。


“吃饭了。”


随着S小姐的一声招呼,小女孩已经洗完手坐到了桌前,开始吃起来。


“妈妈,烤肠真香。”


“你别光吃烤肠啊,喝点牛奶,吃点苹果。”


走廊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用猜,肯定是和她睡在一起的儿子起来了。


“宝宝,妈妈给你冲牛奶,你先上厕所洗漱啊。”


一分钟后,牛奶冲好,小男孩却没有喝,而是拿起盘中的油桃吃了起来。


前几天,S小姐在某优选上买了三盒黄肉油桃,没想到两个孩子都挺喜欢吃,隔了两天后,她又买了五盒。


“妈妈,我去学校了,拜拜。”


小男孩吃桃子的间隙,小女孩已经吃完,背上书包出门了。


S小姐给小男孩穿好衣服后,便回房间换衣服了。


“宝宝,你赶紧把牛奶喝了去洗漱啊。”


S小姐一边换衣服一边喊着,小男孩却只顾吃桃子,S小姐喊了三遍,小男孩依然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换好衣服后,S小姐走到餐厅,只见杯子里的牛奶一点没少,心中的火一点点往上窜,她极力压制自己,带儿子去洗漱。


洗漱完,儿子还在不紧不慢地穿鞋,S小姐催促着,“快点,校车要走了!”


出门前,S小姐把没喝的牛奶装进纸杯,让小男孩拿着在路上喝。


“你能不能快点,校车都要走了!”


电梯来了,刚好遇到隔壁的邻居,而S小姐的话语刚好传进邻居的耳朵里。邻居看着小男孩,笑了笑,S小姐也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


下了电梯后,S小姐顾不上跟邻居道别,就拉着小男孩一路飞奔。


小男孩拿着牛奶走得很慢,S小姐只好接过他手中的纸杯,换手牵着他下楼梯,向着校车的停靠点奔去。


母子俩刚走到校车停靠点,校车就来了,S小姐让小男孩把纸杯里的牛奶一口喝掉,小男孩却慢慢吞吞。


S小姐急了,抓着纸杯就往小男孩嘴里灌,牛奶顺着小男孩的嘴角流了出来,洒在了小男孩的白色体恤上。


S小姐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当街爆炸了!把纸杯往地上一摔,也不管留在原地的儿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男孩被老师带上了校车,去幼儿园上学了。


S小姐第一次当着儿子同学家长和老师的面炸了,换作以前,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回家后,S小姐无力地躺在床上,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怨谁呢?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结婚,不生孩子!


只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S小姐陷入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责中……


终究她也只是个脆弱的人,败给了现实,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一段婚姻,带给女人的是什么?S小姐经常这样问自己。


十年前,S小姐也是个明媚少女,笑起来眼睛如一汪清泉,纯真地像个孩子。走到哪儿,哪里都有她的欢声笑语。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她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在别人眼中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儿女双全,夫妻和睦,羡煞旁人。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所谓的幸福有多不容易!


孩子爸长年在外,一年才回一次家,孩子爷爷奶奶都不在了,S小姐只能一人扛起照顾两个孩子的重担。


“眼看孩子一天天大了,你也不能老在外面啊,孩子也需要爸爸。”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回家能做什么。”


为了这事,S小姐提过很多次,可孩子爸仍然没有丝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几次以后,S小姐放弃了,与其和孩子爸费口舌,不如把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


可老天仿佛就是喜欢和她做对,两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女儿学习还算不错,可学习态度敷衍,生活习惯也很差。


儿子身体太差,三天两头感冒咳嗽,出门还磨蹭,学习也让她操碎了心。


为了这两个孩子,S小姐没少花心思,可奈何他们完全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经常把她气到离家出走。


丈夫指望不上,孩子又不争气,S小姐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焦虑和痛苦中。


温柔的她,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耐心也越来越少,暴躁易怒成了她的新标签。


没有人理解她,也没人心疼她,很少喝酒的她,慢慢喜欢上了喝酒,那些崩溃的夜晚,只有酒精陪伴她。


酒精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能让她拥有短暂的快乐。


然而,生活不是电视剧,第二天醒来,迎接她的仍然是一地鸡毛,鸡飞狗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前那个温柔爱笑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般冷漠凉薄的模样。


岁月是把杀猪刀,杀死她的除了岁月,还有不被体谅和误解。


如今的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笑容,也成了奢侈品。


眼里的光,一点点慢慢消失,直至看不到。


就这样,她活成了年轻时的母亲的样子。


无论她多么努力,还是没能逃脱那既定的宿命。


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她才过完了前半生,却像是过完了一生。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


她必须振作起来,不能因为自己,而葬送了两个孩子的大好人生。


毕竟,孩子没有错。


也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了,爸妈都已过花甲之年,一辈子吃苦,如今还在帮忙照顾弟弟的孩子。


……


肚子隐隐作痛,10点半了,滴水未进的S小姐,走进厨房,冲了一杯黑芝麻糊,来安抚即将罢工的胃。


再过两小时,女儿就要放学回家吃饭了,得准备了。


再过三个月,中级职称考试就要开始了,可课还没听完,习题集还只字未写。


S小姐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那些压不倒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明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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