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活在光亮里,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 ——《悲伤逆流成河》观影感

女主(任敏 饰)演技很好,但我很喜欢里面的顾森湘(章若楠 饰)。

今天不谈演技,就谈故事。

大大的“绝望”二字,是笼罩在易遥身上的挥之不去的灰暗色彩。对于易遥来说,单亲家庭,母亲做着一份不体面的按摩工作,内心爱孩子,但爱的表达、对孩子的教育都很有问题。邻居齐铭,一个高大帅气温柔天真且会照顾人的大男孩,生活在光里。在顾森西出现以前,他是易遥生命里唯一的光。易遥的贫穷、自卑、敏感、逆来顺受把她困在一个无法挣脱的世界里,在学校受到同学的欺辱,她不敢反抗,在家里母亲的打骂她也是忍受着,生病了,难以启齿的病,让她更是受尽嘲笑、冷暴力,她活得小心翼翼,呼吸都不敢大口大口呼吸,她的生活充满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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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说》里,柏邦妮说“心里全是苦的人,需要多少的甜才能填满啊!”马东回了一句“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易遥心里的苦,早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生活在黑暗里,即使绝望,她也想抓住一丝光。齐铭送她的花,她紧紧抱在怀里,拼命地闻着花香,虽然嘴里说着“会枯萎”,但依然拿了花瓶插起来,每天给它浇水;母亲拉起她的手要带她去看病,她感动、震惊到泪水刷刷直下。一点点甜,就让她能开心这么久。当顾森西介绍自己名字时,她问“为什么不是‘希望’的‘希’”,她该是多么绝望多么想要一点光,才会连别人的名字,都要在意是不是“希望”的‘希’。顾森西的出现,让易遥的生命里又有微观亮起。躺在彩虹球池的易遥,真的很美很美,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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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感触很深的一段是易遥与齐铭在河边的对话,易遥说“你生活在光亮里,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齐铭说“你就非得去看那些脏的、黑暗的东西吗?”他那里知道这是易遥愿意看的吗?如果可以选择,有谁愿意活在黑暗中?他不能体会到易遥是被生活、被身边的人,暴力地按在黑暗中的。他不能体会,他站在自己的光亮里用自己的价值观制高点对生活在黑暗中的易遥指指点点“燕子再渴,也不会喝地上的脏水,体面的人,再贫穷也不会去讨饭。”可是有得选择吗?易遥有得选择吗?这个暴力冷酷的世界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吗?在齐铭身上,我也看到了自己,像很多生活在自己美好世界里的普通人一样的自己,无法去体会别人的痛楚,却还能站在制高点对别人批评指点。我们常常像齐铭一样,看到表面就以为看到了实质,根本就不知道在这个被我们批判的人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我们无法感同身受,因为我们从来就没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也就没有资格批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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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暴力让人不寒而栗。谣言对一个人的破坏力让人颤抖。唐小米遭遇的校园暴力,让她自己也活得小心翼翼,但是她的心里早已扭曲,她跟踪易遥去到小诊所,拿着手机相机对着易遥说“笑一个”时,她说“生僻字”时,那种笑容,让人寒毛直竖。作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又不断施暴到别人身上,手段残忍。而周围的同学,不管开口传播谣言、辱骂的,动手攻击的还是内心怜悯却不敢伸出援助之手的,都是引起雪崩的事不关己的“雪花”。雪崩时,没有哪一片雪花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在结尾易遥要跳河时自杀时,岸上的同学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态,还在讨论她是不是杀死顾森湘的凶手,她绝望地朝着岸上的同学大喊大叫“不是我”时的绝望让人心疼。她临死前说“你们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有多恶毒。将来,你们只会说,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之后的日子舒舒坦坦,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你们回首自己的人生,觉得自己挺好的了,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都是引起雪崩的“无辜”的雪花,都是压死骆驼的稻草,但责任这么大,人这么多。每个人都觉得,责任被分割到自己这里时,四舍五入约等于零,所以就不关自己什么事。

在整个故事中,我最喜欢也是最羡慕的人是顾森湘,美好、阳光、善良,爱弟弟,向往爱情……,不曾被这个世界恶意相向。她是美好的,她就该是美好的,这个绝望的故事里,就该有顾森湘和顾森西这样的人,才让人看到希望。我们大部分人都是顾森湘,但同时我们也是那些云亦云的同学们中间一人。

结尾让人难过,整个故事最美的人设——顾森湘,也死了。但是顾森西还活着,至少,还是有光的是吧。“愿所有的青春,都可以被温暖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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