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在KTV说为我唱首歌。
本来她没有说这首歌是唱给我的,后来才告诉我。但其实我已经注意到她很久了,我们来自不同的分公司,住在同一间宿舍。可能因为住宿条件特别差的原因,我们竟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不过,也有可能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两天紧张的培训,此刻不仅课程结束,而且考试也已有了结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所以场面吵闹的非常厉害,喝酒的、划拳的、吃东西的,甚至抽烟的。我在她的带领下已经玩过一遭了,说实话,我非常不习惯这样的地方,偶尔生日的时候会和好朋友来玩一下,但人以群分,大家都很含蓄,能歇斯底里的吼一遍(青藏高原)已算疯狂。
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般聊赖。但是眼神却一直跟着她。
此刻,她正在和别人划拳,嘴里的词儿一套又一套,看起来挺自在和开心的。她过来,捏起盘子里的小吃放我嘴里。我并没有被这样待过,即使和我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喂食,但她就这么直直的过来了,并自然的喂食我,我竟没有想过拒绝,配合的很好。
一会,她拿起了话筒,她要开始唱歌了。
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并没有人注意到。
她在桌子的一个角舒服的坐着,眼睛盯着屏幕。
此刻房间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她开始唱歌了,唱的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歌名我记住了。不断有人在她的身后和面前穿过,打闹,嬉笑。。。她应该是记得歌词,所以中间并没有被打扰到。
我坐在沙发上,离她有2米远,一动不动。竟有些许的伤感,想起了EASON的(K歌之王)。我对EASON这首歌并不熟悉,但是对MV的场景里的一个镜头非常印象深刻。他一个人背对热闹得人群,眼神涣散,一个人唱着歌。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
此刻,这个唱K女孩是否正被这样的孤独笼罩着呢?
眼泪竟流出来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孤独的吧。
就像我在培训的时候看着她坐的直直的身体,感受到的一样。
回宿舍时候已是凌晨,在这个小镇上没有出租车,我们叫了一辆摩托车。我俩前后骑在车上,细风吹拂着我的长发,掠过她的脸。
两旁的路灯不断的向后,向后,暖黄的灯光照着安静的夜。
第二日,天没有亮,她便要去赶车了。我听着她的行李厢的轱辘声越来越远,才敢跑到窗口看。
她已经没有影子了。
房间逼仄的桌子上还有半个蛋糕,那是前一天她为我买的。入秋的温度让它还没有变坏。
吃起来还是甜甜的。甜到让人难受。
那个初秋,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从那个城市回到北京,经过地铁口的时候,正吹起一阵风。我穿着窄窄的棉布裙子,一截小腿裸露在外,感受到了一点冰凉。
那时,我笑了。
此刻,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