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读起海桑的《爷爷是个老头》,那一句句简单而朴实的话,一次次铭刻在我心底,细细品味着它们其中所流露出的心酸与苦涩,我便会簌簌流下泪来。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大概在我九岁那年腿就折了,最终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每逢我放假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走到爷爷的房门中,问候他一声。然而那一天的问候非比寻常……
那是一个洒着金黄色光辉的美丽黄昏,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懒洋洋地放下沉重的书包,依据习惯,我迈入了爷爷的房门中,准备草草问候一声就出来的,却不想,刚要踏出门的一刹那,爷爷却笑呵呵地摇手招我进去,我只得从了。只见爷爷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东望望西望望,确定没人后方从身边的柜子里搂出了一个灰尘尘的匣子,一面打开,一面笑着对我说:“飞儿,你看爷爷活了半辈子,也没啥送你,这箱子里的一些零钱是曾经爷爷用了剩着的,你拿着去使吧。”说着,便将箱子里取出来的钱递予我,我忙上前去接……我望着眼前这一小撂钱,皱皱巴巴的,有一块的,有五角的,也有一角的,甚至有两毛的……有的或许还可以用,有的早已被老鼠咬的稀烂。此时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张张纸币,躺在我手上,比千金还沉重些。
我的眼圈不知何时红的,也不知是何时流下泪来的。我只是倚在爷爷的房门槛,小声地抽泣起来,到底没让爷爷看见。
我擦干泪渍,再转身看爷爷时,只看见爷爷半倚在床上,正朝我笑咧。那笑容如同小孩子般天真无邪,好似西垂夕阳的金色光辉,笼罩着我的全身,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忽然感觉一股热流充溢心头,我忙转身扑向爷爷怀里,伴着涩涩的泪花,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个黄昏让我难忘。
回顾从前,虽有愧疚之意,但也只是嘴上说说,一天推一天,也与爷爷没有过多的相处时间,大底把爷爷给冷落了。殊不知爷爷还是如从前一般,心里还是想着我,这又不由得使我十分愧疚。
我口里默默记诵着海桑的诗,我的泪水又来了。
“打我记事开始,爷爷就是个老头;他那么老,好像不曾年轻过;他那么老,好像生来只为了做我的爷爷;可我从未认真想过他有一天会死;我总以为,一个人再老,总可以再活一年吧,然而有一天他还是死了,就像土剁的院墙,风雨多了,总有一天会塌下来。没了……完了……他的一生我也知道的很少,他说过一些,我记不大起来,就像他爱我很多,我只是喊他爷爷。”
自那以后,我的心里再也抹不去爷爷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仿佛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随时鼓舞我前行,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