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代替了盛夏,炎热在处暑节气后,渐渐远离。
喜欢季节的更迭,就像是看着一个生命从默默孕育降生,到渐渐成长,成熟,又到慢慢老去,这个过程是神奇的轮回。
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结。
七月十五,也叫鬼节,是祭祀的日子。父亲的这个年纪,对这些特别的日子,总是很上心,记得清清楚楚。
早在前些天,就特意交代,一定要在这天带他回去给老祖上坟。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迷信,只是一种信仰,一份寄托。
由于闺女上高中,几乎没有周末节假日,我们也跟着忙,所以,今年只回过老家一两次。正好是假期,也想回老家看看,就陪父亲一起回家。
上坟是有很多讲究,父亲让我在远离坟地的路上停下车,等着他。
“坟地里杂草多,蚊虫也多,你就不要进去了。”(其实,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坟地上坟,因为闺女,好像也有这个讲究。)
老家的这片地,原来是村里最高的一片薄岭地,几乎不生长庄稼。可是随着近些年土地的流转,属于自己的土地越来越少,于是,这片薄岭地也被人深耕,垫土,慢慢地,也长出了茂盛的庄稼。
父亲边走边四下里看着,指着一片片不同庄稼说,这是你后头谁谁大爷家的棉花,这是西边谁谁三叔家的玉米,那是谁谁家的什么,我答应着,并顺眼望去,
土地在这个季节是最有生命力的,所有的庄稼都在拼命地生长,积蓄了整整一个夏季的力量,在这个时节迸发!
“唉,不能以(能干)了,也没法种地了,也没有收成了!”
看看四野里一片片的庄稼,没有一片是属于自己的了,他好像很失落。农民离开了土地,心里是没有底的。
上完坟,顺便去了自家的地里。
这片地里,属于自家的只有一片树林了。因为不能耕种,只好把自家的口粮地栽种上树苗。站在树林边上,望不到尽头的一大片茂密的杨树林,已经长得碗口粗细了。我不懂行情,父亲却很高兴,说自家的树比旁边的好。直立起已经开始驼背的腰,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自豪。这种成功的幸福感,一直让他在回来的车上,念叨了一路。
对于土地的深情,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土地确实是神奇的,所有播下去的种子,在人们的尽心侍弄下,旺盛地生长着,满眼的丰收景象。
站在这褐色的土地上,感受着庄稼努力拔节成熟的生命力,好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