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花楼,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恰便是,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红楼梦》
若相逢不需要刻意的预约,那相遇就是人生的奇缘。美丽的阿依进入陈晓军的视野,是在那年葡萄丰收,硕果累累,瓜果飘香的秋季。
青春激扬的晓军和充满活力的阿依,带着憧憬和希望,从远方步履匆匆地一同走进师范校园。
晓军祖籍山西,阿祖的大半生,随同晋商马队,常年翻山越岭,栖风宿雨,风餐露宿,穿梭于陕西、甘肃、宁夏,最后进入新疆。
马队把晋商的特产在沿途各省交换或者销售,最终把银两存放在晋商在新疆的商号,承兑成银票,两三年才能往返一次。
时过境迁,时光刻满皱纹,岁月染白双颊。阿祖花甲之年,龙眉皓发,步履艰难,积年累月的劳累,落下了满身疾病,最终驻足新疆,安家落户。
病危的阿祖,看到了满山遍野的山花,听到了炎炎夏日的蝉鸣,闻到了金秋送爽的清香,却最终没有熬过那个滴水成冰,雪虐风饕的严冬!
阿爷继承祖业,扎根新疆,坚持从商,却打心底想弃商从文,家境虽然贫寒,艰难竭蹶,还是省吃俭用,竭尽全力地支持晓军阿爸进了私塾,
阿爸不负众望,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学习,成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高中生,先后在新疆山村插队,最终分配到洛卡尔市的建设兵团农场工作,距乌鲁木齐仅仅二百公里。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知识犹如手杖,帮我们登上人生的高峰; 知识犹如音符,助我们奏出人生的乐章;知识犹如指南针,为我们识别人生的方向; 知识犹地图,给我们指明人生的目标。
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知识是改变命运唯一的真理。
晓军在阿爸勤学苦练的熏陶下,打小就喜欢学习,嗜好维吾尔族的民族乐器,唱歌、舞蹈都有天赋,终究梦想成真,如愿以偿地考进了西雅图的师范院校!
在开学的迎新晚会上,晓军被如花似月,能歌善舞的阿依所折服。在校园的路上偶遇,晓军不由自主迎面擦肩而过,少不了温文尔雅地打个招呼,阿依只是矜持微微点头回礼。
晓军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耗在了图书馆,查阅古典名著,熟读现代文学。天若有意,人必有情,刻意间晓军和阿依定能坐在同一张书桌旁。
入学的第二学期末,毕业生离校,学生会换届,学校公开举行校园主持人大赛。晓军和阿依的联袂,正是源于这场竞争激烈,精美绝伦的赛事。
比赛在晚上举行,地点依然是在耀耀生辉的体育馆。参赛的选手来自校内各班级,各民族的学生。
学校经过层层精挑细选,推荐参赛人数众多,群英荟萃 ,高手云集,有少林比武,武当打擂,华山论剑之势。
舞台上选手青春年盛,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棋逢敌手,不分伯仲,连同评判席上的嘉宾都叹为观止,举棋不定,难定分晓。
比赛实行淘汰制的规则,经过一个礼拜的循环淘汰,晓军和阿依纵横捭阖,舌战群儒,才辩无双 ,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斩获男女组合的桂冠。
自此晓军和阿依结下了不解之缘,一个舞台把两个热血青年紧紧地维系在一起。
在学校的各种晚会和演出中,晓军和阿依雕章琢句地研究台词,直到把台词改的字字珠玑,行云流水,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两人废寝忘食的排练,直到把台词记的了如指掌,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出口成章。
在那雄伟的体育馆里,张灯结彩,旋转的霓虹灯,霞光四射,五彩缤纷;秋水伊人的阿依,轻纱飘逸,亭亭玉立在舞台中央的右边;相貌堂堂的晓军,西装革履,比肩而立在阿依的左边。
看阿依朱唇皓齿,字正腔圆,甜美里裹着清脆,娇媚中不失温柔;听晓军抑扬顿挫,玉石之声,低沉中带着磁性,高亢中不缺纯净。
舞台上的阿依和晓军你言我语,你对我答,口齿伶俐,巧舌如簧,配合的完美无缺,浑然一体,真是天生的一对壁合鸳鸯,地配的两个旷世奇才,迎来台下如雷的掌声经久不息,再次引起全校老师深切的关注和重视,得到全体同学高度的赞许和青睐。
晓军青春悸动,为阿依的美貌和才华心醉神迷,心底的爱恋之情油然而生。爱却不敢表白,默默地深情呵护,变成一种唯美的煎熬;爱又不能倾诉,深深地精心守卫,化为一段神圣的缠绵。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明月洛溪迎雅人深致,秋水煮茶坐逸群之才,淡扫蛾眉如般般入画,闲静之时如姣花照水。——佚名
奎尼的绝情,在阿依稚嫩的心头,狠狠地划了一道深深地伤痕,忘不掉,抹不了。
阿依和晓军因主持节目珠联璧合,经常一起议台词,论学习,话生活,讨未来,谈希望,除了把受伤的爱情埋葬在心底,无话不谈,两人成为亲密无间的闺蜜。
阿依的忧伤,失落,苦闷,因为晓军的出现而潜移默转,惆怅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课余闲暇时刻,两人相伴去图书馆看书,在校园林间小道漫步,周末也相约其他同学一起去校门对面的商场闲逛,去市里的公园疯玩,阿依就像脱胎换骨,心情焕然一新。
尽管阿依和晓军同学情深,携手并肩,情同手足,但是对于晓军的频频示爱,阿依心知肚明,却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爱情,阿依谈之就痛,想之就疼,只能紧紧地封闭了情窦的大门,再也不敢去触,一触就伤,再也不能去摸,一摸就碎。
任由晓军撒下千丝万缕,爱意缠绵的网,阿依刻薄地撕破了一网情丝,成为爱情漏网的鱼,仅把这份柔情化作划空而过的流星,使晓军不会受伤,为奎尼不弃希望,对自己严守底线。
晓军和阿依主持完肉孜节、国庆节和迎新晚会合并为一的盛大晚会,稍作休整,接下里的日子又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晓军上完最后一节书法课,看时间尚早,大步流星地赶往图书馆。
也许阿依早已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为自己占好了座位,边看书边期待着自己的出现。
此刻暖洋洋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灿烂地铺满书桌,两人或静静看书,或低声耳语,谈到开心处,阿依宛然一笑,笑靥如花,宛如傲雪寒梅,香远益清,沁人心脾;又如天山的雪莲,冰清玉洁,芬芳馥郁。
爱意之深,柔情之重,情到深处,晓军为阿依如醉如痴,心中那份对爱情狂热的躁动,呼之欲出,却又被如麻的情丝缠绕,挣不脱,扯不断,说不清,理还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再思
狂风后的校园,被一场皑皑白雪覆盖,午后的阳光温柔的铺洒在校园,被白雪折射出耀眼的闪闪银光,空气清新极了。
急急匆匆的晓军,无暇顾及校园美丽的雪景,一路小跑,几乎与雪中低头散步的阿依撞个满怀!
“晓军!”
“阿依!”
阿依和晓军几乎同时发出惊讶的喊声,面对晓军着急的样子,阿依十分关切地问:“有啥急事吗,晓军?”。
晓军显得有些手无足措,但毕竟在舞台上训练有素,很快就镇定下来,微微一笑,冷静的说:“哦,下次优秀学生颁奖晚会的稿子,我,我还想和你再仔细的斟酌一下,你有时间吗,阿依?”。
阿依惊奇地说:“前天我两在图书馆不是修改过,已经定稿了吗,晓军?”。
“不过要是需要修改,现在正好有时间,你拿出稿子来,我们在去图书馆认认真真地研讨一下,我看看你对稿子有何见解?”
阿依满脸笑容,犹如粉红的桃花含苞欲放。
“哎呀!你瞧瞧,我走的匆忙,竟然忘记带稿子了,真是个糊涂蛋!”。
晓军佯装用双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脸色泛红,显得特别地不好意思。
其实阿依是何等的聪明,哪里能让晓军糊弄过去,不过为了给小军一个台阶下,阿依还是笑盈盈地说:“没关系,离召开晚会还有一个礼拜,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你我难得都有时间,天气这么好,我们散散步,边走边谈,你觉得如何?”
晓军知道阿依看出了自己的窘态,对于阿依提出的散步正中下怀,暗自欣喜,爽快地说:“是呀,阳光温暖,空气清新,在室外走走,的确是悠然自得,心旷神怡!”。
晓军和阿依沿着校园小路,边走边谈,谈到惬意处,两人四目相视,嫣然一笑;谈到希望和远方,阿依蓦然多愁善感,闷闷不乐。两人默默无语,任凭脚踩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荡起了阿依心中思念远方的层层波浪。
冬季的夕阳从不拖泥带水,更是毫不留情,一眨眼的工夫就悄然西下。没有阳光的校园里,天色昏暗下来,风微,冷峭,看着眼前两手相挽,两肩相依的一对恋人,从身边匆匆而过,背后空留两双羡慕、渴望甚至嫉妒的眼神。
在朦胧的夜色中,晓军和阿依依依不舍地走向宿舍。两宿舍仅一条马路相隔,却像隔了一堵厚实的围墙,把晓军对阿依那份深深的爱恋,包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越不过,撬不开,砸不烂,穿不透,真令人冥思苦想,愁肠寸断!
晓军望眼欲穿,痴痴地看着挚爱的阿依,穿过马路,踏上台阶,走进宿舍的大门,只留下一个窈窕婀娜,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背影!正如: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
/作品图片源于网络
/作品原创,节选于文集《希望和远方》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