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刘姥姥是乡野农妇,粗俗穷酸,没见过世面,然而谁也不能否认刘姥姥是位聪明人,人情世故面前她犹如一位“智者”,穿梭于豪门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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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这位乡野老村妇,好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和豪门贾府扯上了关系?贾府这样“赫赫扬扬,已将百载”的天下望族为何生出刘姥姥这么一门穷亲戚来?这还是讲起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女婿祖上与金陵王家是有那么点点亲戚关系的,刘姥姥这才得以进入贾府,去投靠一番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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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儿和刘姥姥的女儿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取名板儿,女儿取名青儿。刘姥姥过来帮忙照看外孙。狗儿白天做些生计以养家糊口。到了年关,家中冬事一件未办,一日狗儿吃了闷酒,竟在家里闲了发起了闷气,刘姥姥看不过,就以一个长着身份说道了一番。
原文: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家儿,那一个不是老老实实,守着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呢!你皆因年小时候,托着老子娘的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了!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皆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罢了。在家跳蹋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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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作为一个老妪,人情世事自然经历多了,可算得上是一位生活中摸爬滚打的“智者”,她说的话,句句有理。刘姥姥自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所以才想着攀一门富贵亲戚接济一下贫困的生活。
原文:“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于是刘姥姥说女婿:“你是个男人,这么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的媳妇,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幅老脸去碰碰,果然有好处,大家也有益。”
刘姥姥舍得“这副老脸去碰碰”,可曾想即使是一位乡野农妇,活了大半辈子也是有脸面和尊严的,可是女儿和女婿家中冬事未办,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儿女受苦受穷?生活面前,即使活到七老八十,为生活折腰也是屡见不鲜。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何必不去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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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进贾府,刘姥姥带着板儿一大早就出发了,刘姥姥作为见多识广的老妇,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不过也是井底之蛙的见识。豪门贾府也是让她心里丝毫没底的。
来到贾府门前,见多识广的刘姥姥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要面对的是真正的国公府,她的那些精明见识也只是在村野之间,贸然面对贾府这样的豪门公府,她心里没底。
刘姥姥不敢过去,又掸了掸衣服,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慢慢蹭到角门前。刘姥姥见了巍峨气派的贾府门庭,不由得掸了掸衣服,不听嘱咐外孙,无外乎让他听话,不要乱喊乱叫,见了人要磕头请安等,然后一步一步蹭到了角门前。
低声下气的“大爷们纳福”,小心翼翼的弯腰“陪笑”,为的不过就是贾府这些看门的豪奴,能够大发善心为她指条明路,而别将她拒之门外。活过半百的老人低头赔笑,小心谨慎看人脸色,用自己的尊严换来了他人的怜悯,终于见到了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最终也是靠周瑞家的,和大管家王熙凤搭上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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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更是个精明人,听她这一番话王熙凤这张嘴有多厉害!原文:她(王熙凤)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嫌弃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殊不知,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王熙凤说出这番话时,连眼皮都没抬,妥妥的目中无人似的。刘姥姥又是一阵赔笑,说家道艰难走不起,怕给亲戚抹黑。凤姐的精明更让这位老妪尊严扫地,无所适从,一位老人承受的卑微与怜悯。可是刘姥姥也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深知不如人,更知道是来求人,卑微到尘埃里又能怎样呢?还有什么比现实更重要呢?刘姥姥是个聪明人,王熙凤也是精明人,谁也不傻,刘姥姥带着目的来,王熙凤一眼就能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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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对于贾府来说,还不如一根汗毛的分量,可对于村妇刘姥姥来说这是救命钱,简直像发了横财,刘姥姥这出尊严也算是卖上了好价钱。
年过半百的刘姥姥,为了生活也要出卖尊严、低头赔笑,跌跌撞撞,好话坏话全都听着,讥讽也罢,嘲笑也罢,一个乡野老妇为五斗米折腰,是让人心酸,可是终究这心酸换来了五斗米,刘姥姥也是眉开眼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