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追女孩这种事情,如果自己能够独立完成的,就别找别人帮忙,何涛就是个失败的典型例子。
当我从课桌上一觉醒来正醒盹儿的时候,看见何涛正昂着脑袋,用手搓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干嘛呢你?”
“我看见一姑娘。”
“好看吗?”
“好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一片埋头学习的姑娘。
“那位同学举手了,那你来回答吧”老师欣喜的叫起了何涛,
结果很明显,驴唇不对马嘴,老师失望的摇着头,又继续寻觅着下一位。
“别琢磨了,咱们系好看的姑娘我都已经了然于胸了,当然你的口味总是比较重。”我揶揄他。
“猥琐。”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都观察了好几节课了,绝对我喜欢的类型”说完又继续神游去了。
晚上回到寝室,这货一脸贱样的跑进来“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女孩叫张明灿,内蒙古来的。”
“哦?你还想当套马的汉子?”我冲着他喷出一股烟。
“管的着吗?”何涛抬了抬下巴。
“她同寝的好友是我的老乡,情报绝对准确,张明灿特别喜欢玩劲舞团,过两天我准备请他们包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追女孩请人网吧包夜的,不过这货倒是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天天追着她老乡一个叫陈欣雨的姑娘苦练技法。
那天晚上九点我接到何涛电话的时候,正美美的准备吃我精心烹饪的方便面。
“哥们,今天晚上包夜去吧,我请客,不过你先把张明灿和陈欣雨带过去,我这社团搞活动,晚点到!”
刚上大学的我,彼时跟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最喜欢晚上不睡觉,在得到了何涛重新给我买宵夜的保证后,我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何涛这小子果然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不过都是一些女生爱吃的零食,要不是看在他给了我一盒黄鹤楼的份儿上,我一定要彻底揭穿他那丑陋的嘴脸,何涛与张明灿两人挨着一起探讨技术交流心得,而我坐在对面打量着张明灿,这姑娘没有被我列入美女名单的原因就是她并不白皙的皮肤,然而瑕不掩瑜,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这姑娘眉眼细长,如同弯月一般,搭配着小麦色的皮肤显得相得益彰,透着一股灵动的民族风,而且爱说爱笑,即使在打游戏的专注时刻,嘴角也是微微上扬,显得甜美可人,不得不说,何涛这小子眼睛很毒。
何涛步步紧逼,又开始了他第二个阶段计划—请吃饭,他的计划是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打开一下尴尬局面,然后趁酒浓情深,伺机表白。
作为优秀的暖场高手,我当然不让的举起了酒瓶,“来为了咱们的友谊喝点吧!”
“好的”张明灿大大方方的将酒杯放在了转盘上,把我后边准备的一系列的劝酒词都给憋了回去,陈欣雨看了一眼她,也默默的向前推了推杯子,在我的印象里,女孩子不是应该推脱自己不喝酒的么?
既然省去了前面的繁文缛节,那么就可以直奔主题了,我端起酒杯煞有介事的用中指沾了沾酒然后弹向了空中地下,最后还抹了自己的额头一把。
姑娘们笑成了一团,我得意的看着她们。
“蒙古祝酒是这个样子吧?”
“差不多”明灿笑着说,“不过下次记得用无名指。”
随着酒精在体内的扩散,气氛逐渐在升温,大家推杯换盏捉对厮杀,在酒桌上不要忽视一个敢端杯的姑娘,何况还是个蒙古姑娘,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到兴起就像吃了炫迈口香糖一样,你根本停不下来,我早已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完全无视何涛对我杀鸡抹脖般的递眼色,和张明灿插科打诨,聊得很是投机,姑娘的两只眼睛笑眯眯的如同两把圆月弯刀一般,直指人心,我渐渐的双眼开始迷离起来。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对面的何涛愁眉苦脸的正抽着烟。“怎么样?成功了吗?”
“成功个屁,你他妈的喝多了,非要跟人姑娘拼酒,还他妈歌声不停酒不停,非得给人家唱腾格尔,我费了好大的劲给你拖回来,大爷的,坏我好事!”
看着何涛愤愤的摔门而去,我又躺回了床上,心里却琢磨着张明灿这个小姑娘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经过这一战,张明灿与我们渐渐熟络起来,本来就是快人快语,性格直爽的女孩,上课时会帮我们占座位,或者把笔记借给我们抄,更重要的是她加入了一个名为大学生自律协会的社团,而这个社团最大的一个权力就是查寝,所以,后来我们再去包夜,心里踏实了许多。
“请问同学,这有人吗?”我指着一个空座一本正经的问着,张明灿回头看到是我,笑着拍了拍椅子示意我坐,这个姑娘最令人喜欢的地方,就是爱笑,无论南方的阴雨天有多么缠绵,这姑娘的笑绝对是穿透乌云的一道阳光,我知道今天何涛没来上课,我可以冠冕堂皇的坐在她旁边,掏出了一本《清朝后宫秘史》认真的看了起来。
“呦,你还喜欢看书呢?”
“嗯,除了教科书以外我什么书都喜欢看。”
“那你一定很有文化了?”张明灿不依不饶的问着
“还可以”我拿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涞”字,问她,“一个三点水加上来去的来字,念什么?”
“应该还念涞吧”张明灿疑惑的看着我,
“那三点水加上去呢?”
“不认识,你从哪弄了那么多的生僻字?”姑娘诚恳的说道。
“念法,作为法学院的学生不认识这个字是不是有点丢人?”
张明灿大叫一声,招牌式的笑容后面是一顿粉拳相加。
“这就算你有文化了?”
我摇摇头,“这个不算,我觉得你的名字更有文化,你看张明灿,明眸善睐,灿若星汉,跟你本人很相配。”
明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忽然说到“你应该和我爸解释一下,名字是他起的。”
我一直以为一个姑娘对你有没有好感,不必刻意去猜,你完全能够通过她的眼神里感受的到,一般得姑娘喜欢你的眼神会是那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但对张明灿这样的姑娘,你不必用心去感受,即使假装在看书我也能收到左边脸颊那种火辣的目光。
我假装的看着书,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你的旁边,你能看进去那绝对是柳下惠水平的,
“你想什么呢?”
“没有啊。”
“别装了,半个小时你都没翻页了。”
“我在想你”我顿了一顿,看看张明灿脸上的表情,没反应。“那天怎么这么能喝,蒙古的姑娘都像你这么能喝吗?我有点不服。”
“要不再比试比试?”明灿一脸笑意。
晚上,我约她到学校2号体育馆的门口的高台阶前,一来,这地方很凉快,第二,这地方很安静。
张明灿一直说她是牧民的女儿,当年她阿爸从北京插队到了内蒙然后娶了一个蒙族姑娘,在牧场扎下了根,后来牧民定居后,他们举家搬到了城市里,牧场交给了她的舅舅。
“你骑过马吗?”看着我摇了摇头,“骑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有机会你可以去我家试试,那种自由奔驰的感觉会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我努力想听懂她说的话,但奇怪的是每一字都进入了我的耳朵,但却没有一句话印入我的脑子,天知道,我那时只想吻住她那圆润饱满的双唇。
我又递给了她一罐啤酒,拉开拉环的一瞬间,啤酒喷射了出来,溅了她一身,她尖叫着挥起了她的小拳头,
我连忙告饶,那天她穿了一件雪纺的裙子,被打湿后整个衣服贴在了身上如透明一般,张明灿坚持着要回寝室换衣服,我拉住他,脱下了自己的T恤。
“别走啊,聊得正开心,穿我的吧!”
明灿脸上忽然红晕了起来,默不作声的接过来,“转过头,数十个数再转过来。”
“一、二、三、”我故意数的很慢,等数到五的时候,我突然加速到十,然后转过了头。
明灿的脸上就像涟漪一般,红晕中又泛起红晕。
“就知道你是个流氓。”
原来这姑娘将我的大T恤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边,看上去有点莫名奇妙的滑稽。
她调皮的将胳膊从袖口里缩进去,问我像不像古代的大侠?
我点点头,“像,像杨过。”
张明灿笑着过来要打我,姑娘看着娇小可人,但是拳头却是内力十足,打在身上,真有点疼。
“我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嘴里含着的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怎么跟这个姑娘表白,她突然主动的问我,一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02
恋爱的的确确是件美妙的事情。
张明灿的出现,让我的大学生活增添了许多的意义,我有时甚至分不清面前这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我的玩伴,女朋友不应该是阻止男友抽烟喝酒打游戏的么?不应该是每天缠着男友好让他多陪陪自己的么?可是我的女孩不管玩什么都能玩的很尽兴,她会跟我一起去网吧打CS,端着枪在游戏里左冲右杀,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回挽住我的胳膊,挑衅似的要我和他打一盘,在骄阳底下认真的看我打篮球,等到比赛结束后,叫着跳着跑到我身边,要我陪她练习投篮,会突然的从我后面助跑、加速然后冲到我的背上,让我背着她去吃晚餐,在夏夜的街边点一份麻小,两人开怀畅饮,认真一点说,喝酒我绝不是她的对手。
学院的新年晚会,她与同伴们跳了一支蒙古民族舞,男生看女生跳舞就如同女生看男生打球,大家心里都在想,这些动作他(她)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轻歌曼舞,蹋地为节,腾空蜷身,左右旋转,那身段如天仙般肆意挥洒,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令我神魂颠倒,如果说天使以前在我脑海中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光屁股小孩的形象,那么张明灿的出现及时的更新了我的图片库,让我对天使有了一个重新定义—圣洁不可侵犯。
“王小凯,你女友好靓啊!”隔壁宿舍广东仔拿腔拿调的。
“洒洒水啦”那演出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胸脯傲骄的凸出来,就像茫茫草原上的两个蒙古包一样,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别的男生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也是属于我的,但舞台上这个女孩只属于我一个人。
谈恋爱的消耗十分巨大的,女孩子要吃好吃的,要换新衣服,要用不同种类的化妆品,我跟着明灿出了一家店又进另一家店,烦闷指数随着人群的逐渐增多而飙升。
“好看吗?”明灿换上了一件连衣裙,扭着头问我。
“好看!”
“这件和那件红色的哪件好看?”
“都。。。。挺好看”实际上我根本记不住是哪件红色的了。
“你根本就没有仔细看!”明灿气鼓鼓的把衣服丢给我,转身向试衣间走去。
女神发脾气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实际上明灿并不是野蛮女友,她只会在高兴的时候打人,生气了,就一句话不说,这是全世界女生的通病。
我忐忑的跟在后面,抱着两件衣服,等在试衣间门口,想着一会不论她穿什么出来,一定要指出哪件好看,哪件不好看。
“进来,帮我把拉链拉上”
我赶忙闪进去,发现明灿正狡黠的看着我,她忽然扑上来,吻住了我,时隔多年后,发生了优衣库事件,名噪一时,但是我敢说如果不是我当年的正直与善良,很有可能就是我创造的历史。
张明灿笑着看着我,咬着嘴唇歪着头。
“还烦吗?”我摇摇头,
“那有信心跟我一起逛街么?”
“有”
“大点声!”
“有”我胸脯一挺,一个立正喊道。
“滚吧”
“喳”我打了个千,往后躬身退了出来。
初恋时代的男生对姑娘的吻有着异乎寻常般的向往,那柔软细腻的双唇,神秘而充满诱惑,我愿意为了她的一枚香吻去对抗整个世界。
日子过得很快乐,据说爱情这种荷尔蒙的分泌常常可以持续15-20个月,总之我从来没有觉得厌烦,和明灿在一起,每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她的古灵精怪总是能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
每到月底入不敷出的时候,就是生活费花完的时候,明灿总是安慰我,“咱们去吃麻辣烫好不好?”我一直不知道把各种食材放到锅里煮一煮有什么吃头,这种东西吃饱只是一种假象,到了晚上夜深,肚子会抗议似的发出嚎叫,有好几次寝室集体看恐怖片的时候我都被大家赶了出去,说我的音效实在是太吓人了。
每每我向我的天使抱怨的时候,明灿总是一脸懊悔,“早知不买那件衣服就好了,都怪我,再坚持两天生活费就到了,”然后送上香吻,告诉我这是补充爱情的能量。
我认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如果非要在饿肚子和为心爱的女孩买衣服两者之间选一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为了让她买的心安理得,我决定要出去挣点钱。
一开始,我选择的方式是在寝室开小超市,经营各类烟酒泡面火腿肠榨菜,种类参见火车上的小推车,但是时间长了,受到了同寝室以何涛为首的同仁阻挠,何涛这小子一直对我抢了他的心上人这件事耿耿于怀,我认为这完全是瞎扯淡,明明他们几个打DOTA能打到后半夜,但是为了严肃紧张活泼团结的宿舍生活,我还是违心的发给了他们专属购物卡来封嘴,但是他们的嘴实在是太大了,远远的超出了我的盈利范围,我不得不宣布破产,然后开始了打工生涯。
张鹏是我的学弟,自从迎新我把他招录进来后,他就认定要和我一起鬼混,这小子是个富二代,颇有经商头脑,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告诉我可以去当家教,工作不辛苦而且收入还稳定,我从一个叫起航的家教中介进行了登记,在缴纳了中介费之后我如愿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家庭教师,在我收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我把明灿约出来一起去市中心吃好吃的。
“干什么啊,这么神秘的看着我?”明灿疑惑的看着我,
“跟你在一起有段时间,却一直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我想送你一束花。”我面带娇羞,羞眉騒脸的低着头。
说真的,和明灿在一起,从来没有真正为她准备过什么礼物,但她却从来不提起,也不为周围女孩收到了什么礼物而感到失落,她总是一遍遍告诉我跟我在一起很快乐。
看着明灿惊奇的目光,我突然有点明白,所有的女生都喜欢惊喜,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想要。
我将一张银行卡拍在了桌子上,“送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着明灿可爱的迷惑神情我解释道“这是我送给你的花,随便花,都是大爷挣的。”
我一直认为自己和女生瞎贫是把好手,但是制造浪漫这种事常常是自己还没做就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灿从桌子对面挤过来,紧紧的搂住我,我闻着她淡淡的发香,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云端一般。
女神的唇温暖而又柔软,那种幽兰的呼吸常常让我觉得很惭愧,不知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
“香吗?”
“甜吗?”
“别光点头啊,说说什么感觉,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明灿又坐到了对面,高昂着头,像女王般翘起腿。
“很激动,我这辈子就激动过三次,第一次是从台阶上滚下来,第二次是小时候被狗追,刚才是第三次。”
明灿笑着冲过来,拳头如雨点般的落下来。
“疼好疼,快住手!”
“我阿妈曾说过,女孩子嫁人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喜欢你,以后我嫁给你好不好?”明灿脸上又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看着面前这个含情脉脉,总是主动出击的姑娘,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个女孩幸福,独家的幸福。
03
实际上家庭教师收入不高,我自己负担交通与吃饭的费用,还要交一部分中介费,所以还是那个叫启航的中介挣钱,于是我打算换一个思路,我选中了下面一个叫林江的县城,打算做一个暑期补习班,后来想想应该就算是现在教育培训机构的雏形了,很有可能我会成为那个小县城教育培训机构的鼻祖。
根据现代经济学理论,有了项目我应该进行融资,实际上也很方便,我找来了张鹏,他从他爸那弄了了8000块无息贷款,然后我们在县城中心街租了一个小二楼,一楼用于教学,而二楼作为教室公寓,并开始积极的在校园里招兵买马,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因为各种原因不回家,于是被我全部招到了麾下,我给自己的补习班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状元基地,对,就是这么霸气,我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张鹏作为我的副手,负责财务工作。
小县城里的父母对于教育重视的程度让我很惊讶,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把孩子送到我这就可以专心的打麻将了,中国的父母有时有一种心态,反正钱我给你花了,学的好不好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也对,也不对,反正对于我的补习班来说挺好,很快我人又装不下了,我不得不把二楼也贡献出来作为教室,然后租下了街对面的一个民居的二楼作为我的总裁办公室兼卧室。
谭湘雅是我第二批招进来的老师,实际上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她说她是旁边体育学院舞蹈系的,也想利用暑假兼职,本来我只想要有数学或者英语特长的,但是鉴于谭湘雅腿特长,我灵机一动破格将她招录进来,让她单独开了一个舞蹈兴趣班,运气简直好到爆,作为县城里唯一一家补习班,简直供不应求,以至于谭湘雅不得不又回学校拉了了几个姐妹一起来干,鉴于谭湘雅的独当一面和出色表现,我正式任命她作为公司第三把手,负责艺术类项目。
我开始将挣来的钱汇到给明灿的那张卡里,告诉她尽量花,别控制,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24k的纯爷们儿,没毛病,听着话筒里明灿对我的嘘寒问暖,我觉得她有点烦,她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功了,这些钱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花,是你的男人一手挣出来的。
而同学们对我的称谓也从王哥变成了王总,老实说我很喜欢这个称谓,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奇才,自己的雄才大志一夜之间就跟勃起了一般,一年收回成本,两年利润翻番,三年之内就准备融资上市了,什么马云马化腾,王石王健林,就是李嘉诚在这我也怼他一个大跟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何止上青云,我感觉自己已经冲出宇宙,奔向太阳系了。
谭湘雅的出现,令我和张鹏的生活质量提高了不少,租住的小二楼正好是一个三室一厅,我、张鹏与谭湘雅三位合伙人各住一间,每天下了课,谭湘雅会提前回来做好饭,厨艺令人称赞,作为一个湖南姑娘,她很好的诠释了麻与辣的深刻内涵,尤其是做麻辣小龙虾,味道简直一绝。
南方女孩的骨架一般要比北方姑娘的小,这种东西你不亲手感知是体会不到的,而且练舞的姑娘比例都出奇的完美,错落有致,有首古诗很好的描述了这种情形——横看成岭侧成峰,有时谭湘雅穿着短裤T恤屋子里来回走动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张鹏这小子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说这是因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常常抱怨美发店的不良作风,一进店恨不得就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然后,一个理发师就认真的给你剪头发,没有两个小时完不了事,实际上我的要求很简答,快速的给我剪成短发就可以了。
有次,正当我吃着饭又说起这事的时候,谭湘雅掏出了一个电动理发器,拍了拍椅子,告诉我她会剪,我顺从的坐下来,她用毛巾轻轻的围住我的脖子,然后认真的对着镜子为我理发,不时还会比一比是否整齐,姑娘的手如玉葱一般在我的头顶划过,冰凉轻冷,也许是因为我的脑袋在发热。
“搞定了!”我看了看镜子,没错,确实够短,短的就像刑满释放人员差不多。
“不错,符合我的要求”我站起来要去洗头发,“我帮你!”谭湘雅迅速的端来了一盆温水,然后示意我把头低下,轻轻的往头发上撩着水,这一幕,张鹏看的惊呆了,他站起身拿着外套,告诉我们他要出去上网,就把门给带上了。
我低着头,只能闭着眼听着水声,闻着姑娘身上的香味,我一直很纳闷漂亮的姑娘身上的那种香味到底是从哪来的,绝对不是洗发水或者香水的味道,而是姑娘身上自带的一种淡淡的清香,不同女孩身上味道又不尽相同,比如张明灿身上的味道就和此刻谭湘雅身上的味道不同,在你与美女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你总是可以闻到这种味道,似乎美女不但要让你感到视觉的冲击,还要从嗅觉上不断刺激你的神经,让你整个人都浸入她美丽的气场里。
我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那双笔直白皙的双腿,我突然站起身来,撞翻了放在凳子上的水盆,不顾一切的吻住了谭湘雅,当时我想就是挨了姑娘一巴掌,也值了。
没有,除了轻微的抵抗以外,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惩罚,空气静的甚至可以听到表针的滴答声。
转天早上,张鹏一脸疲惫的进了教室,站在我旁边,半晌才开口,“王哥,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干什么了?”
看着张鹏鄙视的眼神,我心虚下来。
“这事你不说没人知道。”
“吃锅望盆可是不算是美德。”
“对,守口如瓶才算是美德。”
张鹏摇了摇头,没说话,我俩就这么一直看着谭湘雅领着一群小孩子劈腿下腰,要是可以我愿意这么一直看下去。
湘女多情,古人诚不欺负我,谭湘雅会把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默不做声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说张明灿的感情如同冬天烤火般炙热温暖,那么谭湘雅绝对是夏日嬉水般清冽沁人,尤其是她讲起方言时那清脆婉转娇柔的声音,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在我听来却像唱歌一般动听。
04
我一直觉得那个暑假,自己如同做梦一般,顺风顺水,真实的简直不像话,我一直没有和谭湘雅说明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但我很享受这种乐趣,感觉自己的生活被深深的割裂开来,那边是校园,我是一个学生,而这边就是社会,我已经是个商人了,韦小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深以为然,我觉得男人本该如此,自己已经一步踏进了社会,并且还混的很成功。
那天张鹏找到我告诉我张明灿的到来,我突然有点慌乱,急匆匆的赶过去,明灿正站在我的房间门口,看着那熟悉的笑容,我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校园。
“你怎么提前返校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嗯,我来查岗啊,看你屋里有没有别的姑娘。”
我看着张鹏意味深长的笑容,暗自庆幸,我从没让谭湘雅搬到我的房间里来。
在我和张鹏对视的时候,明灿又笑了。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惊喜不?”
“嗯,太惊喜了。”
“亲我一下。”
我转过头,看了看张鹏,张鹏又一次的告诉我他要去包夜了,我一把拉住他。
“别走,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和明灿单独相处。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谭湘雅一步跨了进来,当时的场面也许很微妙,但是只有我最尴尬。
“这是谭湘雅,我们的合伙人”我强自镇定的介绍着,“这是我张明灿。我的。。。。女朋友。”
这个时候张鹏的脸就跟表情包似的,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谭湘雅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明灿挽住我的胳膊,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当天晚上,我看着熟睡的明灿,悄悄的来到了客厅,谭湘雅那屋静悄悄的,毫无声音,我点燃一根烟,郁闷的抽着,我原以为这个暑期结束我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大伙就地解散,谁想明灿的突然来访,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门缝底下也没有一丝光亮,我想她也许是睡了。
好不容易把明灿打发回了学校,这几天我除了在课堂,压根就没看到谭湘雅回房间,我几次努力开口想说点什么,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头。
张鹏这小子最近跟乌鸦似的,气喘吁吁的跑来,“湘雅姐要走了。”
我急匆匆的在汽车站拦下了谭湘雅,用手死死的拉住她的行李箱。
“为什么要走?”
谭湘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这样好不好,还有半个月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再坚持一下,这半个月我给你双倍工资行吗?”
女孩子生气了就是喜欢不说话。
“这样吧,后半个月的舞蹈班收入都给你,你现在走不是拆我的台么?”我急了。
“王小凯,难道怎么留住我你会不知道么?”
我愣愣的看着她。
“你个哈宝,猪脑壳。”
她拖起箱子转手就走,看我还不撒手,竟自丢下箱子,自己离去,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却不妨她狠狠的咬了下去,我吃痛放了手,她拖了箱子扭头离开了,只剩下我看着手腕处的牙印,心里疼的更厉害。
晚上,我躺在谭湘雅的房间里一个人抽着闷烟。
“王哥,跟谭湘雅来的那几个女孩都走了,咱们怎么跟学生交代?”
“你会下叉劈腿么?”我问他。
“把钱给人退了,把那几个姑娘的工资结清了。”我无比的郁闷,到手的鸭子飞了,谭湘雅的舞蹈班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现在看来那会实在太冲动了,根本不懂维持现金流,只是简单的会用收入减去支出,然后计算利润。
就在我要准备结束收场的时候又被举报了,工商查封了我的补习班,告诉我无证经营,一下子,炸了锅,所有的同学都来找我要工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孩的七大姑八大姨来找我退费,明明课程已经上了大半,就剩那么几天了,怎么退费?
我让张鹏结清了同学的工资,然后就直接溜号了,一鼓作气的跑回了学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跑的了和尚跑步了庙,有几个多事的找到了学校,非要要个说法,学院很震怒,一定要处分我。
明灿急急的找到我,“怎么办?”
“不是就是处分么,该处分处分他的,我是绝不会向家里伸手的。”我大义凛然的说着。
“傻瓜,处分进了档案要跟你一辈子的。”明灿忽然说到,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
“你哪来的钱?”
“你给我的啊,我都没花,全在这呢,还有一部分我朝家里要的,你看够吗?”
那一刻,我觉得面前这个女孩美的让我为之汗颜。
“这是我给你的钱,我不能要。”
明灿突然笑了,“还嘴硬呢?不要我就拿回去了。”
我摁住了钱,“这算我借你的。”
“那你怎么还呢?”明灿笑吟吟的看着我。
“用我的下半生还。”说完我俩眼眶都有点湿润,她估计是感动的,而我,老实说,有一点愧疚。
05
这件事情的结束,让我心灰意懒,何涛这孙子见到我还毕恭毕敬的叫我王总,我懒得理他们的戏谑,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明灿上课学习,这次教训足够惨痛,让我知道做人不能太嚣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然而明灿告诉我的是,人生胜败很平常,但是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的感情。我一直以为女孩都是感性的,但是他们理性起来一点不比男人差,虽然我败得一塌糊涂,幸好,明灿还在我身边。
日子过得踏实而充实,转眼就快毕业了,大家昨天还是在一起嬉戏打闹,转眼就要各奔东西,对于校园我有种不舍,一想就要进入社会那种险恶,我就一阵厌烦,我要回到我所在城市,明灿的爸妈却想让她回到他们的身边。
“我阿爸传统观念很严重,想让我嫁一个同族的。”于是她想了一个好主意,考研到我的城市,然后,再做打算,这个女孩对未来的设计精准而现实,她告诉我就是绑,也得绑我俩的后半生绑在一块。
我很感激明灿的不离不弃,毕业宴上,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每个人都互相拥抱,忙着说珍重、后会有期之类的话,我穿着一件学校发的迎奥运的T恤衫,让每个人都签上自己想说的话和名字,在左胸的位置画了一个心,告诉他们这个位置是留给我女友的,其他随便签,这个创意让大家兴奋了起来,大家纷纷拿着记号笔在我的身上乱涂乱画,尤其是像何涛这孙子,实在找不到地方,竟然签到了我脸上,我喝的脚步发软,任由他们摆弄。
就在我摇摇摆摆的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乘车准备找个酒吧接着喝,我摇摇手,告诉他们张明灿在不远的另一个饭店,这丫头疯惯了,我得去看看,别让别的男同学随便乱抱。
正在我跌跌撞撞努力的寻找方向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女孩撞了我一个跟头,我坐在地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她,谭湘雅,她费了好大劲把我拉起来,四目相对,她看起来好像也是醉眼迷离。
“你毕业了?”
我点了点头。
“我听说我走了之后,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那个时候是不是太任性了?”
我摆摆手“不怪你,这件事全部都是因我而起,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也一直想和你说句对不起”我借着酒劲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瞬间如释重负。
“其实那时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点点头,掏出一支烟,费力的掏出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这,谭湘雅接过打火机帮我点着。
“能不能送我一段?”
我点点头,掉转了方向,向前走着,谭湘雅忽然拉住我的手,那双柔软的手瞬间激起了我的记忆,那段日子的确很值得珍藏,我们并肩而行,边走边聊,我看着她进了校门,又摇摇晃晃的往回走,打了明灿的手机一直没人接,而酒精此刻却在我体内猛烈的发作,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第二天酒醒了,我去找明灿,却发现她的手机一直在关机,我纳闷的找到了她的寝室,却被告知她已经回家了,我大惊失色,发了疯似的打她的电话,听到的却总是那段相同的语音。
张鹏找到了我,什么也没说,递给我一个大信封,告诉我这是张明灿留下的,打开后,里面是一份我所在城市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在通知书的背面我看到了她留给我的话。
“我常常在问自己,在咱们俩的关系中,我是不是太过主动了,让你从来不知道珍惜?我第一次见到谭湘雅的时候,她看我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俩一定有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一直在想,假设当时我不买那么多的衣服,你是不是就不会去做什么补习班?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我阿妈常说,嫁人要嫁一个你喜欢的,但是不要找一个背叛过你的,而你背叛了我。银行卡的钱已经给你了,不用还,但是银行卡我留下了,这是你送给我最有意义的礼物,我把录取通知书留给你,这对你来说也许是根刺,但是我愿意留着这根刺在你心里,让你也知道这种得而复失的心情,我曾经那么爱你,但我现在很恨你,再见吧,或者再也不见。”
我看着这张像被水打湿过的纸,我凶狠的抓住了张鹏的领口,“你告诉她了?”
“没有王哥,明灿姐私下曾经问过我可我没说,你不觉得女生在这方面很敏感么,而且昨晚她怕你喝多了,去接你的时候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我昨晚真的什么也没做。”我说道。
“哥,这些话不必跟我解释,你赶紧去找她吧,或许还能够挽回。”
我看着空荡的宿舍楼,心如绞杀般的痛,想不到我走的时候与来的时候一样,都是孑然一身,只是这满满的回忆,让我如何能够带走,这段希冀的未来,我又怎么能够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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