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纸张再次相遇时,笔尖竟不知该怎么走。如同金银彩绣早已适从了真丝绸缎的敬慕,假使改换成别的面料,多少会有些惊惶失措。
微风拂桑田,快步小镇间。随身细软换作金银线,攒下的一针一线皆是情意绵绵。路过昔日的绸缎坊前,还不忘娇羞地悄窥一眼。桃花似水,喜悦之情漫过指间。梨花带雨,娇泣的丝线不停地穿过湖面。显而易见,呼出欲出的是一幅罕见的百花争艳。
岂料走神的片刻,殷红便染指纯白。无休的劝诫,怎敌她执拗的万分之一。这份酝酿许久的信物,须得寄到他手里,要赶在七夕的破晓之前,纵然已是一宿未眠。再绣上一曲秦观的《鹊桥仙》,点睛之笔,羽化了无期的思念。纵横交错的情愫静躺在绸面,但求寄出的相思,再瘦一点。
辗转数百年,岁月不曾洗尽你铅华。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笔尖豁然开朗。落款之前,沿袭正楷的端庄典雅,劝留当初,藏匿锦绣中那阕,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