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这个时候,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是一个没有夜生活的人,或者我可以说,我的夜生活除了机械的敷衍着孩子,再也没有什么了。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觥筹交错,没有近乎疯狂没有特别颓丧。没有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歌唱,没有呐喊,没有嚣张。大多时候,只能像拉磨的驴子,低着头一圈一圈围着磨盘不停地转啊转的,竟然也能坚持,不显出任何迹象。哪怕有一点点对生活的抗争的举动或者嘶鸣我想我都会好受一些,难过的或许并不是眼前的苟且,而是对苟且的逆来顺受吧。
那天我坐在一个没有空调的音乐饭馆里,吃着火辣辣的川菜,就连烧烤的变质的鲳鱼也吃的津津有味。坐在包间里,屋顶竟然还有阵阵冷风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乎的是给自己放假的暂时解脱的感觉。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大厅里的顾客和乐队表演。紧靠着我们的是两个摩登的女郎。我能看到那个化着浓妆的女孩儿,很熟练地吸着烟,嘴巴里吐出袅袅的缠绵的烟圈。一顿饭的功夫不知又续了几根。到底能有什么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才能用接连的香烟排解呢。我不知道。也无心猜想。毕竟我也不是特别快乐的人。
乐队的主场是个年轻的女孩儿。素颜,或者淡妆。头发简单的綰到脑后稍微靠上的位置,穿着露着肩膀的修身黑毛衣。灯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肩膀发出凄冷的白光。后面的两个队友也无精打采的。客人很少,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到夜场的时间。生意看着似乎有些惨淡。主唱女孩轻轻扭动着腰身。她的臀有些扁平,一点也不凸出。牛仔裤的曲线勾勒出的轮廓没有太大的弧度。她低矮的声音也没有引燃顾客的激情。唱了几首之后他们走下台来,穿上棉衣坐在桌子旁扒拉着吃晚饭。之后又各自认真的玩起了手机。
难得有这样机会出来。那天还和同事吐槽自己说,这座城市好多的饭馆,我还没来得及去光顾品尝就已经倒闭了。我不知道我是要表达饭店更新换代太快还是自己没有时间。也许两者都有吧。
当我下班后一头扎进生活的毛线筐里再也理不清头绪,当我所有的精力都在应付孩子们旺盛的活力,期盼着他们尽可能早的睡觉,给我腾出一点宝贵的自我时间的时候,我以为大家的生活节奏都会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在上班时看到同样赶时间的穿着校服的急匆匆的高中生,送孩子上学时看到楼房黑色的孤独的剪影,下班之后窝在家里一直安慰自己要佛系的陪孩子做作业,陪伴孩子直到带着呵斥不耐烦的催促他们赶紧睡觉。直到鼾声响起世界归于宁静而我只能颓然地躺在床上,无心翻书,心烦意乱。我哪里还能想到除了生活的琐碎人们还有什么娱乐活动。直到那天我看到电影院外排队买票的人和爆满的放映厅,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在麻痹自己。一直用自己去思考别人。
我的生活节奏只是我的,也许只适合于某个群体,却不属于任何其他的人。别人照样精彩纷呈。乏味的只是自己罢了。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不如意,大多时候我选择忽略不计。这样神经大条反而会让自己好过一点。而这样的处事哲学没有太多修炼。人总是会在某一个瞬间通透起来,那些经历过的事情总会教给你一些什么的。没有价值的或者消耗精力的,都会像清空回收站一样若非你要刻意去找,否则再也不出现了。
就这样,舍弃该舍弃的,留下该留下的,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珍惜的。从生命的荒芜里找出一条出路。从生活的艰涩的夹缝里寻得一丝希望。
愿你我苦尽甘来,愿你我心存大爱,无论你对生活多么失望,无论如何颠沛流离。目光所至,愿你我的生活还有茶香和花香,有冬日暖阳,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