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

晚饭后和朋友压马路,一来是为了饱餐后消消食,二来是最近琐事太多出门散散心。我们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漫不经心的闲聊着,不知不觉聊到了学生时代,即使记忆被时间一遍遍冲刷,有些回忆依然刻骨铭心。

我记得我小时候性格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兴许是自由自在惯了,没有压力,人自然而然就敢大胆释放天性。

我小的时候能说会道,经常把亲戚邻居都逗得捧腹大笑。我记得每年夏天的时候妈妈都要带着我去舅舅家茶场摘茶叶,我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没待一会就上蹿下跳,还经常去人多的地方讲各种好玩的段子,惹得那些妇女笑岔了气。回去后,我摘的茶叶倒下来的时候已经熟了,别人的都是翠绿的,只有我的发蔫了,铁锈一样的颜色。舅妈看着这堆没用的茶叶,既无奈又心疼。她开玩笑的说,别人摘茶叶能挣钱,我的就只能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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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的时候我是班长,因为这个至今还有同学喊我老班。十几年恍如昨日。小学里最多的记忆就是被惩罚。学前班因为同桌告状,我蹲了一节课马步,小腿累的打颤。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算数本空了半页,被老师拖到讲台打了一顿,原因是我浪费纸张。三年级的时候唱了一首歌跑调跑到国外了,被羞辱了一顿,我看到我喜欢的男生嘲笑我的样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唱歌。所以至今五音不全,心理还有阴影。四年级的时候,和闺蜜在他爷爷(我们的老师)办公室玩游戏,没听到上课铃,结果我被罚站了一节课,她没有。凭什么同样犯错了却受到了不公平待遇?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太小从来就不会发出这样的质问。可是在记忆的长河里,我偏偏记住了这堂课和这场不公平的待遇。六年级的时候,在学校后面的堤坝上往下滑,被校长逮到批评教育了一番。还好那时的我不会为此耿耿于怀,只是将负面情绪埋在了内心深处,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仍然还记得那些难忘的时光。当然,小学的回忆不尽是这样的,还有很多美好的事,它们像一些斑驳的碎片,已经拼凑不完整了。

初中的时候,初二初三都是无比美好而难忘的。可是初一嘛……我遇见一个特别严厉的班主任,他说的东西,那时的我们都不太懂。他对着十二岁的我们说“按部就班”,说“巩固”,说“自学”还有太多高深莫测的思想……我无法吸收。我只记得他规定了每天自习的时间,迟到了后果很严重,那些站在门口喊报告的,他不问三七二十一,一个个扇耳光。所以,每次吃饭吃了几口就扔下饭碗去教室,每天小心谨慎,每天提心吊胆。我记得我有一次数学没考好,120分的卷了考了80多(其实我觉得也还好)他当着全班的面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扬起手笑着说,你再哭,我再给你一巴掌。那满脸笑意,十二岁的我是真的猜不透他是开心还是生气。他的耳光辛辣疼痛,我们班无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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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环境真的很艰苦,我们学校的海拔比家里高,一到冬天,气温能和家里相差好几度。星期一的早上天没亮,一个人默默地穿好衣服,打着手电筒,就往学校的方向去。从家到学校有一条捷径,是一条山路,走到山底,爬过去,就到了学校前的马路。这条路崎岖阴森,是一条羊肠小道,步行大概一个多小时。我算比较幸运的,爸爸在家的话就会骑车送我,所以爬山路的经历不算多。就读期间一个礼拜都住校,我记得我们一个宿舍24张床,48个女生挤在一起,空间小的可怜,一张课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咸菜,那是我们一个礼拜的口粮。冬天早上起来,一摸被子湿漉漉的都是水汽,没有地方可晒,就这样一床被子睡了一整个学期,没有洗澡的地方,夏天大汗淋漓也就等着它自然风干。我们习惯用盆去楼下打一盆冷水,用于洗漱和洗袜子,有时候好几天也用不完。我记得那时候最困难的是上厕所,大概要走十几分钟,还有一段石坡路,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以及黄土,走多了,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都知道脚该怎么放。厕所在一个山沟里,一个人我是断然不敢去的,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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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纪录片,看到山区里那些孩子,生活的特别艰辛,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生活总会好起来的,只是快慢的问题,现在天黑了都不敢在大马路上闲逛,走几步路就觉得走不动了,去做点什么是事还抱怨连天,真不敢想我曾经天没亮可以走一个小时山路去上学,在那么拥挤的宿舍也能睡得安稳,上个厕所像打了一场硬战。生活越来越好了,人的精神也跟着懈怠了,早上在被窝里起不来,休息在家吃一天外卖,上个洗手间都要等到憋的不行了才去,该做的事总是拖到最后一刻才有紧迫感,好像早起一点,多做一点,辛苦一点,努力一点,自己就像吃了大亏一样。我觉得羞愧,曾经那个坚韧的姑娘,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人的欲望真是可怕,当我们拥有了比过去好上十几倍的生活,却依然不知满足,不知珍惜。我们难道不应该庆幸,在喧闹的城市,有一个宽敞而温馨的小窝?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在茫茫人海,有一个愿意陪着你的爱人?所以,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不快乐?

最后,我想忘了过去的不愉快,我喜欢我的老师们,可能有时候他们的教育方法不对,但是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如果有一天我能干预一个小孩将来的回忆,那么我一定尽全力给他留一个美好的印象。作为一名儿童医院的护士,我想我更有责任用自己的爱心给小朋友们营造一个温馨的就诊环境,让他们以后回忆起来,生病的那段日子不光是焦虑,还有很多妙不可言。最好是爱掩盖了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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