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无声

陆瑶在柏油路上看到了一只蝉。

这只蝉出现的毫无道理,它肢体完整,通体发亮,却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马路中央。或许它是死了之后飞到这里来的。但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这只蝉既没有被压扁,没有被蚂蚁拖走,甚至没有翻肚皮?

难道它没有死?陆瑶拿鞋尖踢了蝉一脚,蝉终于翻了过来。没有疯狂扭动细得不成比例的节肢,也没有弹动翅膀发出刺耳声,它就那样静静仰着,舒展开来,直白得仿佛一个人造祭品。

是个恶作剧,陆瑶想,而且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瑶有个小毛病,从17岁那年起,她就再也听不到蝉鸣了。

这个病来得毫无征兆,就像夏天力竭声嘶后,突然从树上坠下来的蝉。

在陆瑶出生的小镇上从没有出过这样的怪病,她为此伤透脑筋,四处求医问药,甚至考上城里的大学,但就是找不到发病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小镇的特色,越是偏远的地方怪事越多。什么小伙无故失踪,家里狗被偷了,老太太假牙不见,小情侣私奔……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事层出不穷,而它们最终都沉淀在那个小镇上,继续孕育出新的怪事。

小镇上的男孩们娱乐很少,因此他们针对陆瑶发明出了一种新的打赌方式:把蝉黏在她文具盒里装作死蝉的样子,看她是否能分辨出蝉的死活。毕竟陆瑶听不见蝉鸣。那些蝉都被黏住了翅膀,只有拿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它是死是活。她讨厌这个把戏,也讨厌这些简单又无聊的男生。

现在这种恶作剧又出现了,陆瑶觉得心烦。蝉会让她想起那个灰扑扑的小镇,那些散落在文具盒里的蝉翼,还有那些单蠢又恶意的笑脸。她晃了下头,急急忙忙往地铁口奔去。

或许只是个意外呢,夏天哪里都有蝉,最重要的是上班要迟到了。

“陆瑶,你的快递。”午休时间,陆瑶正出神想着吃食堂还是外卖,同事递给她一个包裹。“什么?”我最近没剁手呀?虽然疑惑,但收件人又的确是自己的名字,陆瑶还是遵从女性本能开始徒手拆箱。

一个闪亮的老式铁皮文具盒掉落在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买了什么,宠物吗?”同事们三三两两聚集在陆瑶周围,她有些慌了:“不是,有人给我寄了个文具盒,我也不知道是谁。”“这种铁皮盒,看上去像我们小时候用的。”“找不到寄件地址吗?”“你怎么不打开?”各种声音让陆瑶陷入了紧张,不知为何,她本能的不想打开这个盒子,但周围同事又各种催促:“快打开,让我们看一下嘛!”

“不是,这就是个空盒子。”她刚想岔开话题,立刻有人反对了:“你是买了昆虫吧,那么大声音还装。让我们见识一下嘛,不会放跑的。”“什,什么声音?”陆瑶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从头皮到指间都发麻了。

“就是蝉鸣呀,夏天的蝉。”

文具盒被打开了,一只蝉被牢牢粘在盒底,拼命挣扎振翅。陆瑶什么都听不见,但她还是从翅膀的残影推断出这只蝉一定叫得很大声。

这是一组恶作剧,陆瑶想,而且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正中午的太阳亮到发白,连影子都被烤的只剩短短一截,陆瑶顶着太阳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她手上攥着张纸条,上面是一间心理咨询室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如果你本身耳朵没毛病,那么也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同事的话在耳边响起,陆瑶的小毛病因为一只活蝉暴露在大家面前,但她绝不愿意再一次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中心。

一定要治好,陆瑶暗下决心,自己刚24,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不能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毛病和越传越广的流言毁了。

咨询室里的椅子很软很放松,医生很高很帅,声音很好听,就是治疗没什么效果。陆瑶躺在咨询室里,眼神涣散盯着天花板,心想要不是心疼治疗费她半小时前就该睡着了。医生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这和你的童年记忆有关。”

“到底是哪段记忆会让我听不到蝉鸣?”

“不知道。”医生答得干脆,“要结合你的出生地,时间,具体经历。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得你自己想起来。”“那么你刚才问的那些都是什么?”“是你现在对于这种病症所产生的反映,你有焦虑,恐惧和回避情绪在里面,说明当年让你听不到蝉鸣的是一件就连你自己都不愿意想起来的事。”医生推了下眼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想不起来反而会比较幸福。”

你特么在逗我!陆瑶很想一个高抬腿加托马斯360度回转大招直接打医生脑门儿上让他感受一下醍醐灌顶,但身为一个文明人的自觉还是让她僵着张脸理智的走出了咨询室。

这种骗钱的地方下次再不来了。陆瑶想。但一周后她还是回到了这里,躺在同一张椅子上。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医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没什么,”陆瑶说,“就是最近梦挺多的。”她开始做梦了,梦里尽是讨人厌的东西:那个灰色的小镇,她不告而别的初恋,斑驳的砖红色墙壁,喧哗的男孩,当然还有蝉,那种乌油发亮,翅膀末端被火光舔过的蝉。“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陆瑶深吸一口气:“我能听见蝉鸣了,在梦里。”

梦里的蝉,叫得比记忆里任何一个夏天都要大声。

“所以我说过了,这和你的童年记忆有关。”医生磕了下笔帽:“你不是听不见蝉鸣,而是在听到蝉鸣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把它和某段记忆联系起来,而你本能的希望忘记这段记忆,因此为了保护自己,就下意识的屏蔽了蝉的声音。”

“那我还能好吗?”陆瑶有点忐忑。

“能好,只要你想起那段记忆就行。”医生说:“而且就你现在的情况来看,要想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说服自己接受那段记忆。”

医生说的轻巧,但要想起来某段被自己下意识屏蔽的回忆其实相当困难。陆瑶在图书馆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她特意选周六起了个大早来这里翻阅以前的报纸资料。“如果是由于某件大事受到刺激的话,以前的报纸上说不定有记录。”医生如是说。但愿医生靠谱吧,陆瑶默默祈祷,不然也对不住那么贵的咨询费。她叹了口气,小心翻开了七年前的报纸。

或许是镇子太小的原因,七年前有用的新闻仅有一则,还是发布在不出名小报的花边新闻上,一对小情侣私奔的消息。女主是班花,男主是暂时来小镇上陪奶奶住的大城市的孩子,两人一见倾心,在高二暑假私奔了。

这种现代言情都不屑于写的俗套偶像剧情节,也只能登上花边新闻,但不知怎么的,陆瑶隐隐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是那个男孩,他们所有人都见过,都谈论过的来自大城市,说普通话的男孩。陆瑶揉了下眉心,她想起了这个故事,毕竟自己就读的高中就是故事发生的起源,自己也差点被卷了进来。

新闻上没有配图,但陆瑶很清楚故事里的两人有着什么样的脸。她回到家,从书柜最下层翻出一张照片,是高一分班那年的集体照:站在照片中央的那对男女散发出无比的青春魅力,女孩子明眸皓齿,男孩子高大挺拔。是了,就是他们。陆瑶眯了下眼睛,这对私奔的小情侣把事情闹得很大,到最后男孩的父母甚至把警察叫来了,这个小小的镇上第一次扬起警笛。但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没有人说得清楚。那个女孩变成了学校的耻辱,男孩的家人也再没来过小镇。或许那对亡命鸳鸯早分了吧,陆瑶想,毕竟年轻的感情总是靠不住的。

她查得一头雾水,正想上床躺会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外是半块儿红砖,上面摆了一只蝉。

陆瑶只把东西顺脚踢走,没往楼道里看,因为无论是谁放的东西,都不会有让她抓住的可能。现在的蝉已经吓不到她,她觉得那人的恶作剧就是想让她想起这个私奔事件,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是无辜的,绝对无辜。

陆瑶好好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陆瑶花式收蝉。各种形态的蝉冷不防出现在门口,楼道,办公室,饭盒里,然而陆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抽空报了个警。警察叔叔就是可靠,到了月末,恶作剧的频率大大下降,最后终于不敢再犯。

“诶呀,你真是不知道那人有多无聊,我都怀疑他是从哪里找到那么多蝉的。”陆瑶躺在咨询室的椅子上对熟悉的天花板碎碎念:“也亏他跑得快,否则非要他陪我精神损失费!”“你毛病好了?”医生冷漠的斜她一眼,“嗯,我觉得差不多了,毕竟想起来了。”“想起那个记忆了?”“是啊,”她冷笑一声:“一个狗血的真爱故事。”

“和那个故事差不多,但女主角不是班花,是我。我才是那个大城市男孩的女朋友,但是他劈腿了,和班花。

我们本来在一起好好的,他先追得我,说我干净,单纯,与众不同,还说将来要带我到大城市去结婚。结果呢,下学期就和班花在一起了,还偷偷瞒着我,最后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

说起来他们也不算私奔。就在那个星期,星期一的时候他们晚自习时正大光明抱在一起,还对所有人宣布,他们这周五就坐大巴私奔,一起回城里去。当时我就坐在一边,整个人都呆了。

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的事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长得又好又是从大城市来的,在同学眼里和班花天生一对,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才是小三。但当时我们都是学生,凭一时冲动做事,先来后到,是非分明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知道我和那个男孩从此不会再有关联了。”

“当时就没一个人想过告诉大人?”

“哼,医生你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吧?”陆瑶偷偷翻了个白眼:“大城市的少爷要带班花私奔,多么美好的真爱啊,怎么可能告发呢?这是个同学朋友间公开的秘密,不会有人傻到告状的,所有人都瞒着家长,也没人想到后果。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想了一下,这次的恶作剧怕是有人想报复一下吧,发泄对于我们当年的知情不报的不满。真是吃饱了撑的,都过去7年了!我被绿了还没找那对奸夫淫妇报复,还有人敢找到我头上。”

医生镜片一闪:“你俩偷偷在一起一学期半,就没人发现?”

陆瑶笑了:“当然有人知道了,不然高三我也不会被人笑话捉弄那么久。想想也是年纪小,虚荣心强,偷偷给人家炫耀,说将来会到大城市生活。有人猜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那人一次都没承认过。”她拨了下指甲:“现在好了,我不用靠他也能在大城市生活,他也遭报应了。”

想到这里,陆瑶咧了下嘴:“据说,他和那个女孩私奔,到现在人都还没找回来。高中都没毕业,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饭吃。”

医生也笑了:“你们镇上稀奇古怪的事还挺多。”“当然了,”陆瑶直起身来:“越是小地方越见鬼,什么鸡被叼了,狗被抓了,老太太中风了,小孩子不见了,情侣私奔了都有。”她爽快付了这次的咨询费:“医生多谢你,有你听我说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在陆瑶就要走出咨询室大门的那一刻,医生突然问到:“现在如果可以遇到那个男孩,你会原谅他吗?”

陆瑶定住了,过好一会儿慢慢转过头来:“不会的。”外面太阳热的发白,给她蒙了一层模糊的白光,那张脸看不见表情。她的声音缥缈而坚定,不知道是在回答医生还是回答自己:

“我们不会再见了。”

“一般来说,我们见到的蝉都是7年蝉,它们在地下蛰伏7年后,终有一日回到地面,堂堂正正,无所畏惧。”医生说:“听不见蝉鸣整整7年,你也在等蝉蜕的那天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瑶的脸蒙在阴影里:“我只是个有点小毛病的病人,不是蝉,蝉太苦了。如果有选择的话,不会有东西想成为蝉,独自忍受身心的痛苦煎熬,花7年的时间体会切肤之痛来蜕变。我是一个人,一个完全完整的人。”

医生不说话,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擦干净,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听得到蝉鸣了?”

“我一直都听得见。”陆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陆瑶走后,几个人从咨询室的角落里走出来:“医生,她和我家孩子的事有关吗?”“没有,”医生摇了下头:“她就是个普通人,初恋被抢了受了刺激而已。”

那些人走了,医生从上衣口袋里夹出根烟点上,狠吸一口。他说谎了。大概那个女人不怎么看报纸,又或是假装不知道,她出生的那个小镇时隔7年,再度上了报纸,还是正规报纸的头条:枯井里找到失踪7年的男孩尸体。那些人是男孩的家人,他们不甘心,开始从当年所有知情人里寻找凶手。

毫无疑问,陆瑶就是凶手,她那句肯定的“不会再见”暴露了她。只有凶手才知道,当年那个被传私奔的男孩已经死了。但现在早已找不到任何证据,而且也没人知道陆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那个年纪安安静静,沉稳镇定的结束她初恋的生命。

其实也不是太镇定,她还是留下了听不见蝉鸣的小毛病。

如果再早一点她就逃不掉了吧?就像那些被人挖出来的地蝉,永远也没有飞起来的那一天。但现在,这个女人以蜕去一切,她将在这片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无所畏惧。

陆瑶走在街上,顺手从包里拿出张报纸扔掉。时隔多年,出现在新闻上的家乡还是那么狗血。她抬头望望天,估计连新闻的作者也不会知道,真相永远比故事要狗血得多。

被初恋欺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不仅骗了感情,被欺骗的一方还有了孩子呢?

大城市来的帅气男孩总是引人注目的,而他在那些女孩炽热的眼神中唯独选择了自己,这是在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所以说,年轻就是容易冲动。一不小心被激情蒙了心窍,回过神来,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在这样一个被封建思想统治的小镇上,婚前失贞以是丑事,更不要提怀孕了。未成年,未婚先孕像两座山一般压下来,肚子里刚两个月的孩子就是个不定时引爆的炸弹,能把人生炸得粉碎。

想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天真又脆弱的,课堂上偷偷看男孩的侧脸,祈求在某个瞬间得到坦白一切的勇气,然后,就和偶像剧里一样被带到大城市,连同这个意外的孩子。女孩要怎样从恋人身上得到勇气的方法还不知道,但男孩是一定可以通过女孩子得到力量的。那个男孩,被自己卑微又用尽全力的爱所鼓舞,肯定了自身魅力,然后决定同别人私奔。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段路,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买药,看那个像笑话一样的肉块流下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痛,陆瑶想,就是时间长了点,或许他也像他妈妈一样,走了很长的路吧?该怪谁呢,怪自己太年轻,男孩太轻浮,还是这个镇子太小?谁都不能怪罪。

只是意难平。

大家都以为男孩是周六下午和班花出门失踪的,其实是早上,雾蒙蒙的,谁都不会注意的清晨。城里的孩子大多被宠坏了,一点戒心都没有。陆瑶叹了口气,没花多少力气就把男孩骗出来,不过也省了事。不能用刀子,会留下血渍,只能用锤。头壳很硬,但颈椎还算软,小心敲碎颈椎后的男孩再也不动了,陆瑶耐心等了一个小时后,才把人扔进了旁边枯井。

这里偏远,脏乱,旁边垃圾场和露天茅厕的味道足以掩盖尸臭,枯井也够深。

可以了。陆瑶站起来,小心的把井口处青苔复原。这个时候,她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是小镇的一部分。掩盖了诸多秘密却依旧若无其事的小镇,孕育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奇事,也孕育了她。现在男孩也成了小镇秘密的一部分。

陆瑶抬头,一只蝉停在她面前,大大的眼睛外凸而无声。她呆住了,这只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它为什么不叫?过度震惊会让人也变得匪夷所思,于是她问:

“你看到了什么?”

蝉没有回答,但当她靠近时,蝉一下子扬起翅膀飞了起来,附在树干上,开始大声鸣叫。夏天太阳升得很快,蝉的翼尖儿被沾上火一样的红色。

不能让它看见,即使只是一只蝉。陆瑶想。于是,蝉被拍死,再发不出声音。

事情闹得很大,由于男孩父母的报警,私奔的事被捅出来,班花也遭到谴责。这个年轻的小女孩被吓坏了,干脆心一横一个人躲去城里,再没回来。于是就有人传言,男孩没失踪,他带着班花跑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从那天起,陆瑶看到蝉就会想,这是不是井口的那只?毕竟蝉都长得差不多。它看到了什么?它会说出去吗?陆瑶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楚了,她是否有拍死那只蝉,是否有撕掉它的翅膀,它在死之前是否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

后来陆瑶累了,所以她下定决心:

“就当蝉什么都没说吧。”

从那天起,蝉鸣无声。

七年蝉会在地下沉默足足七年,然后破开蝉蜕,那时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它放声高歌。现在正好七年,真相什么的不足为惧。陆瑶抬头扶了下太阳镜,然后笑了。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蝉鸣呼啸而来,湮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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