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关将近，不管是在哪的人们都开始囤着年货，城区、郊区或是在农村的人们像是蛰伏了一个冬季的动物从家中涌到街上购买东西。特别是在夜晚，人群挤满了小巷，城市的灯在四处点亮，照亮人们洋溢着满足的脸颊，年的味道就在这些脸颊上荡满了冬季。
夏铭站在一家店前望着来往人脸上似有似无的笑看得正起劲，他最喜欢在爸妈和店主讲价的时候看看他人的表情，人们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脸色，他觉得有趣极了。但他不能理解人们全部的表情，只是觉得有趣罢了，而今日人们的表情有些相似，他觉得趣味少了些。
父母讲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衣服卖150？怕是有点.......”这是妈妈的声音。
“那你说，多少你接受嘛！”店主很是无奈。
“70。”
“70？姐姐啊！70我们亏本卖给你啊？这不得行。最低最低我卖你100。”夏铭转过头看见店家姐姐（应该是阿姨）眉头皱起来，嘴角向两边扁着，眼睛死死地盯住手中的衣服像是珍藏已久的传家宝。
“嗯......那80。”张良凤好像是被店家说动了一样，眼珠转了下说出价格。
“哎哟，姐姐诶！100我就赚几块钱了，实在不能少了啊~”店家拿起了衣服就要往衣架上挂。
张良凤打量了下店主嘴角莫名地上扬，她转过身示意夏兵，夏兵脚边正放着两大袋东西，他一瞧见老婆的示意就立马提上口袋脸上满是欣喜。夏铭也松了口气：“妈妈终于要走了，已经在这家店呆了好久了。”
张良凤出了店门：“80啊，卖不卖，不卖我们走了哈~”
......
夏铭已经跑出了几米远，张良凤慢悠悠地走着，店主这时走到了门口杨着刚才的衣服：“哎~卖！亏本卖，都要过年了，清货~”
夏兵回店里付完款装好了衣服，夏铭站在母亲旁边：“妈妈，这位阿姨好好啊~”
“嗯？她怎么好了。”
“她说她亏本卖给我们啊~那她就是不赚钱呢！”夏铭仰起头很是肯定地谈论着。
“哈哈哈，她不会亏本的。”张良凤被儿子的话语逗笑了。
“为什么不会啊？她自己都说了啊！”夏铭盯着妈妈，眼中溢出好奇的光芒。
“哎呀，等你再大点你就知道了。你还小。”张良凤觉得很难解释这个问题便用年龄搪塞过去。
“等过完年，我就大了，那时候能不能知道啊？”夏铭再次询问着。
“可能吧，你好好学习就可以的。”
“好~”
在这之后，夏铭就一直在路上想：“这位阿姨脸上那么难受呢！怎么会不亏本呢？”他觉得妈妈一定是说错了，等他长大后他要和妈妈说这件事。不过，他不会说的，因为妈妈是对的，这世界上总有许多不能以表面得出结论的事，你所看见的只是生活冰山的一角，而最庞大的身躯都隐藏在浮华而复杂的生活表层之下，它们是海平面下快速游动的鱼群，迅猛而密集，人们只有憋好气鼓起勇气在水下睁开眼睛才能窥见它的一点面貌。而它的面貌总是那么神秘而让人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