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在我面前时,我就开始怀念,因为我知道你即将离去,相见注定着别离,开始才会结束。 ——米兰昆德拉 为你写点儿什么的想法已经困扰了我一个多星期,我迟迟不肯动笔,怕一打开记忆的闸门,那汹涌的回忆会淹没我现在无比平静的心情。我该如何定义曾经出现在我世界的你,同学,同桌抑或过客?记得我当初离开家上大学时,只带了两个本子——我的日记本和你送给我的那个唯美风格的本子。
我对你的记忆是从我们同桌开始。我忘了我们怎么就成了同桌,总之,这是我高中里最幸运的一件事。你对我的好那么多,以至于我细数起来都觉得难过。我曾经无数次对身边的朋友说过:“也许我再也遇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男生。”你用你的好,霸道的渗透进我的青春,成为你独一无二的味道。
关于你,有太多话语。从夏天开始到夏天结束,你用季节的轮回圆满了一场盛大的相见与别离。我不是一个喜欢依赖,喜欢任性的女生,而你用你的包容和耐心惯了我一身的毛病。随着和你慢慢的熟悉,我可以在你面前那么认真的做我自己,安全、踏实,任时间不着痕迹的呼啸而去。
我还记得那时我是学习委员,负责在黑板上抄写当天的课程表,你总是去教室去得那么早,一声不吭的将课程表写好;我还记得冬天的早晨很冷,你总会把你的水杯倒上热水,然后递给同桌的我;我还记得每次午睡你总会把那件你特意带过来的棉袄给我,让我放在腿上不至于那么冷;我还记得每次午睡起来你都会向我表演你的力气,轻易的将一个苹果掰成两半,然后和我共享;我还记得数学几何画图永远那么让我烦躁,你总是对我微微笑,不动声色的在我的笔记本上把每一个图都画得那么好;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和家里打完电话,忘了是因为什么,我哭得那么沉醉,于是你一个中午没睡,你说你不知道在我哭的时候可以做什么,你只想默默的守护我让我不那么孤单难过;我还记得每次轮到我卫生值日,我都会不客气的交给你,而你总是一副顺从的模样;我还记得我有一段时间经常请假,每一次我离开,你都会调皮的说一句“我想你怎么办?”而那个本子及上面的话语就是在一次我请假回家时你送给我的。后来,后来。。。是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不太美好的插曲,才算精彩?
后来,调座位,我在第一排,你在最后一排,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给我传纸条说让我们彼此陌生还是怎么样,具体原因我都忘了,总之我都一一接受。于是,我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对你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对我的生活丝毫没有影响。是的,有时候我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或许。或者,更真实的说,那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也仅仅只是同桌而已。40天,整整40天,我们互相不理。那精确的数字我从来没计算过,那是你告诉我的。我们最终打破了坚冰,和你讲话的那一天你很高兴。你说这40天对你是煎熬,我很惭愧,因为我像一个刺猬无坚不摧,丝毫没有伤害到我。你对我的好,又一如往昔。你会在课间给我削苹果,你会时不时给我送小零食。而我,始终微笑,冷眼看着你做的一切,我再也不会像之前任性的向你发号使令。能接受你给的温暖就能接受你给的冷淡,我知道我还是我。
最后一次见你是在莛莛的升学宴上,你从那个窗口喊我的名字定格成我记忆里关于你的最后表情。之后,各奔东西,很少联系。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谢谢你”。你就像你的名字那样如一泓清澈的泉水洗涤了我整个昏暗的高中。你在本子上写遇到我真好,我教会了你很多。而我想说你遇到我真坏,我消费了你的好,甚至都没有留给你一个属于你的微笑。
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现在的生活不够好,所有在发呆的时候那么轻易的想起了你,想起那个不计回报拼命对我好,给我温暖的你。我想,我怀念的只是记忆而已。而我现在的生活,一切安好。同桌的你,也一定要好好地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