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心中自是不信二哥会失手被捕,但无奈兹事体大,不敢轻言妄断,只见他思虑再三,嘱咐金超,沉住气,先去法场探实了再说。
此时,日沉西山,又临靠着城墙,后边只有一片松树林,寒风一起,漱漱作响。二人轻展猿臂,纵身攀至树梢荫蔽处,田宇皱眉沉思,若当真是二哥,便只有直接劫了这法场。不移时日薄西山月光初上,田宇金超二人正等得焦躁,就听得城门开启的声音,二三百骑簇拥着一辆囚车缓缓行过,往法场而去,二人于树上交换眼神,顺着树影同时攀着城墙石缝向城头爬去,田宇寻了高处,急欲看清囚车中人面貌,只待确认,早已蓄势待起的金超便要虎啸而出破车夺囚了。
此时地上黯淡无光,等了片刻,田宇方从众多军士中看清,囚中却是个从未见过的黄脸汉子,田宇一时不知是喜是忧,二哥未遭此劫,当是好事,只是,二哥王健,到底哪里去了?金超听闻不是,大怒之余,悄声道:“官兵捉了去的,哪个不是好人,且先救下了再说!”盖因金超自幼见这官府欺压百姓,心中已将官府视为万恶之首,虽然二哥早先有令,不得与官兵有冲突,但事出紧急,哪顾得上许多。
二人有心劫下囚车,又不知所困何人,是否值得因此与官兵结怨。正思虑间,却见队伍停了,二百骑向着前方扇面排开,步卒军士亦是张弓搭箭,看这架势,今晚这松林之中,可不止他兄弟二人。二百铁骑本不慌张,但见对方影影绰绰似是单人独骑,领头偏将不由大疑,月华微霜,虽不能照人毫发毕现,但也足够视物。怎奈来人驻马于林中,翻身下马,就这么气定神闲,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但一步比一步压抑,一步比一步沉闷,军士们心中不由慌乱,只因这气氛诡异!只因这气势惊人!
眼看就要进入百步射程之内了,那人纵身一跃,飞踏城墙斜身奔驰直奔囚车而去,军士箭头急转,也只觑得一道残影,来人自城墙高处飞身而下,一刀劈开了囚车,四周步甲军正待抢步上前,此人一个转身,十六把飞刀自百叶裙下八方飞出,十六名军士踉跄后退,十六张盾牌铿锵作响。裙子?没错!女人?是的!田宇在城头亦是看清了,是小妹!金超听闻是毛丫头,便要上前。田宇扯住他道:“毛丫头的身手,千军万马还不来去自如,咱这妹子自幼争强,你若相助,就是此时不与你计较,回去也要千刀万剐了你,只须暗中护她周全便好。”
趁着军士后退的当口,女子哨声一起,林中坐骑“照夜白”已是冲去军中,女子拽起死囚纵马向林中奔去,纵然背后箭矢如雨,怎奈女子倒坐马背,挥舞一对双刀端的是密不透风。田宇金超于后接应,林中大呼小叫往来冲突,领军偏将疑有同伴接应,不敢追赶。
女子一骑绝尘,军中偏将接过军士呈上来的莲花柄飞刀,喃喃道:“塞外雪莲,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