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和死别,仿佛是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却又是无法回避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我们该如何解释死亡,如何面对死亡?如何将对逝者的悲痛转化为生者继续前行的勇气?
死,如平静的道别
——《爷爷变成了幽灵》
艾斯本最喜欢的爷爷在大街上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妈妈说“爷爷变成了天使”,爸爸说“爷爷变成了泥土”,这样的说法艾斯本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对他来说,爷爷还没有真正离开,他不能割舍对爷爷的依恋。
爷爷变成幽灵回来了!因为爷爷忘了做一件事,什么事呢?爷爷回忆小时候哥哥送他自行车、年轻时和奶奶约会亲吻、初为人父时的手足无措,还有博物馆、拳击赛、醉酒的朋友和浪漫惊险的旅行。噢,爷爷有过家人有过朋友有过爱,想到这些,艾斯本好过了一点点。
原来,生命无常,重要的是经历生命的丰富过程。
后来,艾斯本也想起好多事情:爷爷带他去游乐场、看赛车、看电影、钓鱼,爷爷冲他大吼大叫、和他一起扮鬼脸、挠他痒痒、把糖藏起来……他们沉浸在愉快的回忆中。突然,爷爷不再笑了:“我忘记和你说再见了,我的小艾斯本。”他俩都哭了。于是,爷爷让艾斯本靠近自己,他捏住艾斯本的手,温和的目光好像要把艾斯本裹住:“再见,艾斯本。”“再见,爷爷。请代问奶奶好。”他们非常郑重地做完这件事,然后,爷爷开心地走了。
原来,死是这么平常,重要的是珍存美好的情感记忆。
因为有了告别,因为找到了和爷爷亲近的方式——时不时地想着爷爷、把爷爷的照片挂在墙上,艾斯本舒了口气:“好了,明天可以去幼儿园了。”他终于释然。
——摘自徐榕书评
《我的忧伤像一头大象》
忧伤很占地方,
尤其当这种忧伤胖得像一头大象时。
我们需要给它另找一个待着舒服的地方。
自从外婆去世以后,我的忧伤就一天天膨胀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大象,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去哪儿,它都紧紧跟着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是在从墓地往家赶的路上,妈妈说周三要送我去儿童活动中心,而以前周三都是去外婆家的。忧伤的大象就坐在我边上,从那以后,他就没有离开过,我也习惯了他的存在。白天的时候,它也那么高胖;课间休息时,他挡在我和同学们中间;在教室里,它甩甩鼻子,把我原本牢记的知识一扫而空。我在想它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呢?就像它突然间出现那样。星期天,我们去给外婆扫墓,我们在外婆墓园里种下球茎、种子和树苗,期待着鲜花盛开、小鸟筑巢。我对忧伤的大象说,很快它就能住在这里了。那天之后,我的忧伤大象开始缩小,我想他一定去看外婆的花了。它变得好小,我们一起想念着外婆,我们特别喜欢这样。
爱让记忆永存,爱让生命不朽
——《狐狸树》
从前,有一只狐狸和朋友们生活在森林里,度过了愉快的一生。等他很老很老的时候,他就走到他最喜欢的林中空地,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雪花飘落,渐渐盖住了狐狸。狐狸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来到空地上,大家静静地围坐在狐狸身边,很久很久。猫头鹰首先打破沉默,回忆起和狐狸比赛追落叶的往事,动物们一个接一个分享着他们与狐狸难忘的故事。就在暖暖的回忆中,就在狐狸睡去的地方,一颗橘红色的小苗悄无声息地发芽了,在回忆的滋养下越长越高,越长越壮。太阳升起的时候,小苗长成了一棵大树——狐狸树。动物们明白,狐狸并没有离开,他依然在。狐狸树高大粗壮,为所有动物遮风避雨。这里总是热闹非凡。狐狸给每个朋友带来了力量,永远活在他们心里。
曾经的美好,为了不能忘却的爱
——《告别安娜》
安娜是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请来照顾我的一位老奶奶,我非常喜欢她。她能一口气吃下六个草莓馅的面团子,会织漂亮的毛衣,会用雨伞赶跑凶猛的大狗,她还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安娜一直以来总是在我身边,一直。可是有一天,安娜病了,吃不了面团子,也讲不了故事了。我们去医院看望她,回到家里,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安娜会死吗?”我第二次去看安娜的时候,我对安娜说“我不想你死”,安娜笑着问我是否还记得老龙和魔法箱的故事。那个故事的结局是老龙老了要离开他的朋友们了。一天朋友们发现她不见了,都非常忧伤。他们到处寻找,找到了老龙留下的魔法箱,打开盖子,美好的回忆一下子呈现在眼前,每个人都诉说起和自己有关的故事,渐渐地,便不再那么悲伤了,就好像老龙正坐在他们中间一样。我们在安娜的葬礼上,把写给她的信系在了气球上,然后我们放飞了气球。虽然安娜离开了我们,我却感到有时她就在我身边。
死亡和活着,仿佛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没有死亡,我们就无法体会到活着的美好。死亡是每个人必将到达的终点,而活着的意义就在于经历生命丰富的过程。珍惜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让生命更加精彩。这样,才能让我们在某一天邂逅死亡的时候,可以平静地和我们爱的人说再见。把我们的爱和满满的回忆留下,也许是一盆花,也许是一张照片,又也许是一块我们爱吃的蛋糕,在你想念我的时候,在你一转头的时候,我会对你说“Hi,你好吗?我不曾真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