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大数据时代常见的心理感受,这种孤独不是个别行为,而是在网络环境的虚拟反馈下形成的群体性的。我们可以切身感受到,社交时代人们之间的联络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更加频繁紧密,但实际上却潜移默化地愈发孤独和焦虑。
雪莉·特克尔(Sherry Turkle)在著作《群体性孤独》中对“群体性孤独”下了一个清晰的定义:“人们为了保持亲密渴望能够‘在一起’,但同时又渴望能够‘在别处’,即同时进行多种任务处理。纵然可能已经身处于热闹的人群当中,人们还是乐于通过社交网络能够连线到其他的地方,同身处别地的人时刻保持联系。更有甚者,哪怕是在参加约会、和同事们共事的时候也会出现出这类让人尴尬的‘人群中的沉默’的情况。”雪莉称之为“ Alone together ”。
纵观全书目录及对序言的解读我了解到,雪莉•特克尔教授为了研究人与机器人之间的互动,15年来深入两家养老院,对200多人进行了实地研究;为了研究人们的网上互动,与7家中学合作,收集了450名中学生的第一手研究资料。她通过研究发现,信息技术在给人们带来沟通便利的同时,也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弱化,有些人甚至因此而丧失了面对面交流的能力。特克尔认为,人们发短信、发邮件,上社交网站,玩电子游戏,从形式上看人们之间的联系似乎更轻松、更密切,但实际上却更焦虑、更孤单。
书的前半部分是一些人与机器的关系史。作者想讲诉的是人与机器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而人也越来越成为一种“半机器人”,横跨虚拟与现实。关于机器与现代技术方面,我的阅读基础知识储备量并不深厚,也没有太多的实际体验,更多的理解需要日后精读本书作者的讲述。
书籍后半部分讲述的内容,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相对而言,我比较熟悉,也有更多的实际感悟。本书的后半部分主要讲诉了网络是如何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网络生活可以重塑自我,它提供了许多积极的东西——加强了友谊、家人联系、教育、商业往来、娱乐等。“网络必胜主义”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故事,人们愿意听,技术家也愿意讲。但是英雄的故事并不能说明所有问题。在虚拟语句和计算机游戏里,人们被压缩成了角色。在社会网络里,人们被弱化成了人物简介。通过移动设备,我们在移动中彼此交谈,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是如此之少,几乎没有。事实上,我们用一种新的缩写语言进行交流,字母代表了词语,表情符号代表了情感。我们彼此联系得更加紧密,但奇怪的是,也变得更加孤单。在这种亲密关系中,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孤独感。
“我们在线时感到自己变强大了,这与机器人时代一样。”这就是我们远离了手机而无所适从的原因之一。而我们之所以不喜欢打电话,开视频,有我们不知道如何开头和结束的原因,也有我们并不想把我们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一件事情上。我们都渴望别人的关注,因而我们讨厌别人不回复,讨厌别人在跟你聊天时,还做着其他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上网我们因为期待未满足不开心,不上网,我们因为无人诉说同样不快乐。我想,这些都是我们每个人,尤其是现代年轻人的真实心理写照,我们每一个都在虚拟的社交网络中存在着一个不为身边人所知的第二身份或形象。在传播心理学的研究中,学者提出了一个“拟态人”的概念——社交网络时代人们通过Facebook、微博、微信朋友圈、个人空间等方式塑造了一个“完美”的网络身份。尽管使用的是真实身份,但是在社会网络中展现的却是自我加工后重新塑造的自己,即所谓的“拟态人”。
出于自我认同的需求和他人认同的渴望,大众倾向于选择自己较为满意或者积极的一面对外进行展示分享。从心理健康角度来讲,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能促进自我与外界正常交流,达到使人愉悦的作用。然而网络“虚拟实在性”使人们常常沉溺于屏幕,而忽略了屏幕外的真实时空。长时间沉溺于社交网络形成的性格孤僻、情绪抑郁、内心空虚、无责任感、人际交往障碍等人格异化问题,使其在线上线下判若两人,陷入“精神真空”的心理危机中。这种虚拟网络的“自我展示”也不可避免带有表演或者作秀的成分,所以每当在网上发布关于自己的信息时,会思前想后,担心自己在网络上的发言影响到现实中的人如何对待自己,这逐渐变成了一种负担。对于自身形象塑造的不确定性愈发容易产生焦虑不安的消极情绪,“表演”的背后往往是难以掩饰的深层次孤独。
《群体性孤独》一书将人与计算机、人与互联网互动时产生的心理变化和行为变化的最新发展以及特克尔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深入浅出地呈现给了读者。作者并没有给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完整描述了我们在这个数据化的时代遇到的问题。作者所讲述问题的深度与广度,足够引发人们对“群体性孤独”现象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