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解药

情绪——两个极端

大学毕业,工作前夕,回到海滨小城找中医针灸,调养身体。

其余时间,和朋友出去玩,锻炼身体。

这个季节还蛮晒的,但天气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城市小,连着出去玩几天, 就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

虽然理性上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怀疑过:双相障碍的发作是因为人太闲。即便曾经发作正是在我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的时候。

假期的开头,很幸运——朋友约我每天打羽毛球,可惜没过两天,中医告诉我打羽毛球动作太剧烈,不适合我。我也确实打了近两小时羽毛球后腰酸背痛了好些天。很喜欢,只是不得不放弃。中医让我游泳(不会)、散步、健美操(不会)、靠墙站、骑自行车。

我自己在小区里练会了骑自行车,朋友来晚了,只叮嘱了我几句转弯技巧。虽然遇到障碍物我还是会刹车而不大会拐弯躲避,但也算能骑了。昨天去钓鱼、练习双排轮滑,其实这些天过得超级开心!

我以为只要每天出去,就能让双相障碍不发作。早就开心的将它忘掉。

缓解的效果是有的,但它也在悄无声息的侵袭我的大脑。

去看电影《寂静之地》的时候,我受到了某些情节刺激,轻度躁狂发作了。幸好当时放映厅很闷,朋友出去换口气,没在我旁边,不然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和行为,但理性其实是在线的。

我知道自己这样被人看到会觉得我不正常。我口中反反复复念的几个字也是我平时绝不希望被任何人听到的,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

头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几个字反复回响,我只是机械化的将它念出来而已。冒着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风险,我还是重复的念着那几个字,捂着耳朵,深深的弯下腰。

过一会儿,电影的情节画面转换了,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朋友回来了,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看电影。这部电影让朋友和我都觉得很闷,只不过对方的闷是因为感觉无聊,带着一颗看恐怖片的心来看这部电影是不会有收获的。而我看进去了,情绪也带入了,甚至有太多个瞬间我想要跑出放映厅,我总觉得我此前呼唤的那几个字仍在牵动我,使我有着极其强烈的欲望想要飞奔出去,大声喊出来。

我想要拯救的,无力挽回的,不想失去的,被现实夺走的......

电影结束后,我迫使自己看似如常,其实早就不在状态了。

另一个不凡的时刻发生在昨天,公园轮滑场里。

我才刚刚开始会滑双排轮滑。轮滑场是有顶棚的,四周围着铁丝网。阳光照过来,轮滑场边缘的地面亮着。

朋友买了两瓶水之后说不想滑了,就坐在轮滑场的一侧休息。说看着我滑,随后掏出了手机。

幸好对方没有看我,才不会觉得我接下来的举动是疯了吧。

我的眼前并没有人,但我的意识告诉我,轮滑场边缘那一处阳光下,有个人在召唤我过去,用我一直熟悉的称呼,脸上挂着我轻而易举就能描绘出的笑容,对我伸出双手,招我过去。

幸好朋友坐着休息的地方在我的斜后方,看不到我的脸。我很确信,那一瞬间,我一边用熟练的称呼回应他,一边像匍匐前进的婴儿那样向他靠近,眼底闪烁着光,嘴角泛起欣喜的笑容。

终究,我滑到那个边缘,双手空空的,握住了围栏。

没有人。

没有人。

没有。

我的心底升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哀伤。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秒,两秒......

我不愿想起的人,真的不在这里。

真的不在啊。

真的不在。

因为穿着轮滑鞋,不敢蹲下去,只好站着,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又怕站久了,朋友一抬眼看到我异样会询问,所以只是在最大时间限度范围内让自己静止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练习轮滑。笑容渐渐淡去。

出去玩可以治愈心吗?

不能。但缓解的效果一定是有的。

我还在寻找解药。我会不断记录。虽然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但是至少跟踪自己的心路历程没有坏处。确保它一直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疯子。

That's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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