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一叶而知秋

不知有多少人看过杨德昌导演的《一一》

*
一一

和大多数人一样,第一次看杨德昌导演的电影是《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在朋友推荐后看了第二部他的电影《一一》。对于我来说,初只觉朴实平静的深刻,后时常回想并加以咀嚼,竟无端动容。很多很多的细节与铺陈,使我最终在一个普通夏日,再看《一一》。


1.平凡的人群


《一一》(a one and a two),很特别的名字。最简单的一个汉字,最简单的笔划,也是文字中的必不可少。而从最简单的生活亦可观察人生百态。

镜头从最普通的一个家庭中展开,祖母的昏迷,父亲的再遇初恋,母亲对生活的迷惘,舅舅的荒唐婚姻,女儿悲剧色彩的爱情,小儿子的懦弱。。。。。。影片的色调灰暗而安静,像是淡然为你揭开那遮掩生活的面纱。第一次看印象最深的是阿弟舅舅的婚礼后,一帮人吵吵嚷嚷让新娘喝酒,颇是热闹。浮夸而可笑的热闹,让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冷眼旁观的冷漠,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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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忽略的环境


再看《一一》,除剧情和后面的人物解剖,想先说说环境渲染。故事发生在台湾,整部片子给人扑面而来的朴实与怀旧气息。我喜欢那些屋子、房间、教室、街道。

简家的屋子很有象征性,厚重的时光气息:木质家具、棕色木质地板、繁琐但整齐的杂物,老钢琴;NJ和妻子的房间:放着凌乱化妆品护肤品的化妆台、正中央显得尤为大的双人床、床头的全家福;小儿子洋洋的房间:卡通玩具阿童木、各种卡通造型的笔,儿童涂鸦;女儿婷婷的房间:摆着书的木头书桌、全身镜、木质衣橱;外婆的房间:老照片、旧书、旧物件。

这些房间各具特色,有着象征意义和道具作用。婷婷曾在全身镜前为着约会试着衣服,这是很喜欢的一处描写,无声的写出了小女生的小情感。最后她也趴在那张书桌上为着爱情哭泣。


3.天真少女的灰色恋曲


偏爱婷婷,也许是因为年纪相仿,都是幻想爱情的女孩。婷婷就读于北一女,名校,校服是她的象征:宽大优雅的墨绿色衬衫,黑色及膝百褶裙,黑色皮鞋。婷婷的短发和窈窕身姿配上这样的校服很有味道,像一汪安静清澈的潭水。

简单干净的女孩子,浓浓的书卷气,温柔的眉眼,柔软善良的心灵。她似乎是不适合穿上成熟的衣裙,踏平底高跟和那样的男生去酒店房间。她和莉莉不同,莉莉是叛逆张扬的美,而她驾驭不了。她的初恋似乎过于残忍,她只是作为一个替代品,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流失在男生的怒斥中。她如此简单,听不懂电影的意义,看不透爱情的善变。心疼她,她应该拥有如她一般干净的初恋。但她也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童话。

婷婷的初恋

4.不善言辞的小男孩


小儿子洋洋,有点心疼这个小小的不善言辞的小男孩。经常被女生欺负,无理取闹人模狗样的教导主任对他的偏见和尖酸讽刺。

NJ却觉得儿子像他,洋洋曾对他说起自己可以看见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别人也可以看见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小孩子的这种言论让父亲无言。他学着拍照,很可爱的一幕是他去拍咬他的蚊子,说要给妈妈看。他拍别人的背面——别人看不到地方。

其实他和我有点像,不懂怎么说话,而脑中却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看似不经世事,但像明白的旁观者,像导演拍这部电影一般用相机照下人们看不见的东西,清楚的给我们看,很巧妙的设计。

最后一句台词是八岁的他在外婆灵前说:“我觉得,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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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You are his music


说来有点想笑,我一直在想NJ两个字的意义。第一次,啧,不知道。第二次,哦,简南俊。第三次,哎!不是吴念真先生饰演的嘛!NJ。影片里NJ的气质很符合我心中对吴念真的想象。很儒雅,很认真,对艺术和人生有自己的看法。

NJ的感情我有点说不清楚,他是个善良的老实人,负责的父亲。但他在日本的酒店里对初恋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另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那么爱他的妻子。他在妻子去山上禅悟时“过了一段年轻时想过的生活”,他在日本与自己也许是唯一一个爱过的女人回忆青春。阿瑞几次失控,他更多的是沉默,和那一句让她掩面而泣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另一个人”。他最后对妻子说:“生活即使再来一次,也许依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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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很多年来做着的是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接触的是一些只知说空话,为了利益丢弃信用与原则的同事。但终于他遇到了大田,生意上的来往让他结识到了一个知己。他们聊音乐,谈生活,说爱情。异国他乡,大田对着初次见面的阿瑞说:“I know,you are his music.”也许如他所说,知己就是见了两面,便知道了对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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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态


生活这场电影,我们有时在幕前参与一场热闹,有时独坐台下。用尽一生去迎接它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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