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八十七)

春生自入看守所以来,心情甚是颓唐,难以接受这沉重的现实。一个私营企业的厂长,转眼间身陷囹圄,儿时的梦想成为了空想,光宗耀祖的希望成为了奢望,都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在进入看守所之前,春生被作了审讯,签字画押,十个手指被挨个取了指纹,真正的被记录在案了。

来到监狱,春生才了解到很多牢头狱霸整人的方式:罚跪-------这是最常见的一种体罚方式,为了增加痛苦度,有时会在膝盖下面放上牙刷。2、点炮-------被打犯人背考墙站着,胸前垫上两本书,在牢头狱霸的指挥下,监室的所有人排队上去朝被整对象胸前打一拳。这种游戏极为残忍,由于被打者胸前垫着书,即使受了内伤外面也看不出来,严重的可引起心脏震荡致严重心率失常而死亡。3、开飞机------犯人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向后抬起,上肢前倾到与地面平行,头顶顶着墙面,双手向两侧平伸,模仿飞机飞行姿态。如果坚持不住倒下或胳膊、腿耷拉下来,就会换来一阵暴打。4、开摩托------犯人跪地爬行,惩罚他的人骑在他背上,双手拧着他的耳朵。左手拧叫离合,右手拧叫加油。还不时用脚踹其撑地的手,左脚踹叫发送,右脚踹叫换挡。被惩罚犯人嘴里还要发出模仿摩托车声音,配合“驾驶员”动作。配音跟不上就要挨打。5、坐沙发------被惩罚犯人单腿撑地,另一条腿搭在支撑腿膝盖上。(类似单腿蹲马步。)双臂左右分开,模仿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姿态。其他犯人问:“坐沙发舒服不舒服?”必须回答“舒服。”6、躲猫猫-----也叫“藏猫猫”,“摸瞎”,让被惩罚犯人蒙上眼睛抓人,其他人一拥而上殴打蒙眼犯人。7、冲凉凉------也叫“冷静思考”,又叫“免费筛糠”。多用于天气寒冷的时候,让被惩罚犯人穿单衣站在天井里,兜头浇一盆冷水。让其在外面冻得面色发青,浑身发抖。8、蒸馒头------也叫“蒸桑拿”,又叫“闷大粪”。用于夏天天气热的时候。让被惩罚犯人躺在铺板上,贴身盖上自己的棉被,上面再盖上监房里所有棉被,头也被蒙在里边。犯人忍不住探出头透气,就会有监督的犯人说:王八出头了,会招致暴打。

记得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大声喝令抱着头靠墙跪着不准动,然后问话一句句回答,脱光衣裤全身检查连肛门生殖器也检查,冲冷水消毒,穿上犯人的囚服和拖鞋,剃光头,送到监舍坐板背监规,前10天每天盘腿坐着8个小时不准动,否则挨打,坐板时要背几十条监规和行为规范,背不出来也要挨打受罚。10天后就是强制劳动,偷懒做不到的挨打,自己脱光裤子被号长用鞋板打屁股。屁股好多天痛的不能坐,天天吃不饱。

一切有点骇人听闻,但在这方面,春生是幸运的,虽然自己个子比较小,长得个子不是太高,但是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他有自己独到的一面,伶牙俐齿八面圆滑,和号子长搞得关系特别好,如亲兄弟一般。家里人送来的东西,他从来都是先给号子长,随后分发给一个号子的弟兄们。如此下来,其乐融融,他便免去了许多皮肉之苦。郑青峰虽然人高马大,怎奈性格刚烈,免不了被拳打脚踢,还得指望春生给他求情。低个子充当了高个子的保护伞,郑青峰不免对春生另眼相待,敬佩尊敬之情与日俱增。

每个监舍住30个人,非常拥挤,夏天汗流浃背,只有一个破旧的电风扇。坐板时间长了屁股会非常痛,很多人出来以后屁股上会留下黑色的硬皮,必须绝对老老实实,不敢随便动一下。看守所完全没有任何自由,大小便也要喊报告,不批准就不能上厕所。每个人都要强制劳动,每天10--12小时以上,完不成会挨打,二十多个人住在一起,大小便也在囚室里面,臭气熏天。还是多交钱进去才能过的好一些,否则就非常难受,没钱的犯人连擦屁股的卫生纸都没有。审讯的时候要抱头蹲在地上被戴着手铐去审讯室,还要把手脚铐在审讯椅上全身难受的很,完全就是犯人的待遇,彻底失去人格尊严,每分钟都是煎熬。

号子中人为的因素自己都可以克服,但时间环境的因素,却在深深的折磨着春生的心,少年得志,少年失意。自己应该属于天空,奈何身陷牢笼,一步走错,步步走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更为令人尴尬的事情就是:应该怎么样向苗青交代,怎么样和苗青青说,她会接受这样的现实吗?也许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一直不知道就好了,春生在心里这样掩耳盗铃的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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