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犹太教育特别重视提问的故事非常多,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犹太人拉比的故事。据说他获奖后,有人向他请教:“你是怎么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呢?”他回答说:“我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全靠我妈妈。”“那么,你妈妈是怎样培养你的?”拉比回答:“我妈妈没有怎么培养我,每天回家以后就问我一句话:孩子,今天你在学校提问了吗?你问了一个什么样的好问题?从此以后,我就养成了提问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就获得了诺贝尔奖。”于是关注孩子的提问成了父母们关注的焦点。如何应对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成为爱学习的父母们幸福而困惑的问题。稍微搜索,网络上各种应对孩子的提问方法,五花八门。其中有一个最一致的观点就是,提问是一种学习能力。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什么是提问?《好奇心》里这样描述提问:“提问是一项复杂而精妙的技能。学习到这样一种语言习惯,即将语言作为一种工具来满足和推动好奇心。”换句话说,提问是好奇心的外在行为表现。提问需要通过语言组织表达,来推动好奇心从消遣性好奇转化为认知性好奇,然后逐步满足孩子好奇心的过程中,通过内驱动去推动孩子主动学习。
那么孩子开始问为什么就是会提问了吗?从语言表达的角度看,孩子虽然天生会问为什么,但还不能提出一个完整的问题,需要通过父母的互动去习得如何完整表达自己的提问。孩子能完整提出问题了就会提问了吗?《好奇心》里是这样解释的:“孩子把问问题当做一种技术来获得领悟。”“这个技能首先,你需要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找到自己无知的部分;其次你需要能够想象出来不同的、相互矛盾的可能性;最后,你需要了解你可以从别人身上学习。”这就说明孩子即使学会提出一个完整的问题并不意味着就开始了思考。刚开始他只需要知道自己不知道就可以了。但是从提问到获得领悟,形成孩子自己的学习能力,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学会思考。学会思考的过程是形成学习能力的关键,而提出一个好问题就是学会思考的最直接体现。这也是为什么拉比的妈妈除了问拉比是否提问以外,还关注他是否提出好问题的根本原因。所以孩子不仅需要学习用语言表达一个完整的问题,还需要学会思考形成自己的学习能力,这整个过程才是孩子学会提问的完整过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说提问是一种学习能力的原因。
那么父母该如何引导孩子学会提问呢?孩子的提问学习分三个阶段,认识提问,理解提问和学会提问。
既然提问是孩子好奇心的外在表现,我们从好奇心的发展阶段更方便理解孩子学习提问的三个阶段。“美国哲学家和教育学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在1910年提出了好奇心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儿童时期想要探索和考察周围事物的欲望—与其说这是脑力活动,倒不如说是一种本能;第二个阶段,儿童的好奇心开始变得更加社会化,当他发现其他人是有用的信息来源后,就开始提出无穷无尽的“为什么”的问题,而具体的答案本身并不如这种收集和消化信息的习惯更为重要;在第三个阶段,好奇心被转换成“在观察事物和收集信息过程中所激起的对问题的兴趣”,在这一最终的阶段,好奇心变成了一股能强化个人与世界联系的力量,为个人经历添加了趣味性、复杂性和愉悦性。”
认识提问阶段:当孩子处于好奇心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的初始,这个时期孩子从这是什么,开始向为什么问题发展。这段时期孩子的大脑开始快速成长,语言表达也比幼小期丰富很多,但是还只能简单问“这是什么?”“为什么呢?”需要父母同样通过提问的方式完善孩子的提问,并重复给孩子听。这这样做的目的是通过父母的身教,帮助孩子习得完整提问的表达方式。比如当孩子手指香蕉想问,“这是什么啊?”父母可以增加具体指代内容,比如“你是问放在柜台上黄色的水果(东西)是什么?对吗?”
孩子听懂了完整问题,就会慢慢尝试这样表达问题。孩子尝试的时候,父母可以通过重复问题的方法表示鼓励和肯定这样的提问很棒,我们能听得更明白。当孩子获得越来越多正面的反馈,提起问题就会越来越有兴趣和自信。
理解提问阶段:当孩子逐渐可以完整表达问题并且感受到提问的乐趣以后,父母开始需要关注的是孩子提问的习惯。同时因为孩子的好奇心处于第二阶段,这是消遣性好奇转为认知性好奇的关键时期。孩子需要学会如何通过提问收集信息和消化信息,通过寻找差异或者矛盾点,发现信息的缺口,提出问题。这个阶段的提问特点,不再是简单的知道自己不知道,孩子还需要通过与已经知道的知识进行对比,通过发现差异提出问题。这时候的父母在回应孩子的提问时更需要“慢半拍”,更多的是以问代发,开放式的提问和积极鼓励的反馈,而不是直接给答案。这个阶段可以通过三个步奏的提问,来有意识的引导孩子理解提问的过程。第一步让孩子复述如何发现问题。例如“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个问题呢?或者你的问题很有趣,你是怎么发现的?”然后等待孩子的信息反馈。第二步引导孩子完整表达问题并确认问题。你可以再问,“你原来认为是怎样的结果或者你以为是什么结果,现在你发现跟你的想法不一样对吗?所以你的问题是……”。通过跟孩子对问题做最后确认,最后第三步再通过提问引导孩子自己尝试思考,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呢?”“你觉得有什么解决办法吗?”通过这三个步奏,帮助孩子知道如何通过提问来发现问题,如何提出正确的问题,最后尝试解决问题。为下一阶段将提问能力转成真正的学习能力,成为真正的问题解决者做准备。
学会提问阶段:能不能提出好问题是判断孩子是否掌握提问能力的关键。那么怎么判断是否提出好问题呢?好的提问是提问者和被问者都有收获,而且被问者也愿意回答的问题。这个阶段的学习练习相对复杂且周期较长,同时对于父母自身的提问能力要求也比较高。我自己也正在学习探索中。
孩子为什么需要提问?爱因斯坦曾说过:“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为重要,因为解决一个问题也许只是一个数学上或实验上的技巧问题。而提出新的问题、新的可能性,从新的角度看旧问题,却需要创造性的想象力,这才是科学的真正进步。”孩子通过学会提问,成为真正的问题解决者,一个真正的创造者,为人类社会的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想这可能是培养孩子提问能力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