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无聊透顶之余才偶遇了黑泽明,然而我童年的记忆中就已经对他仰慕已久,他的电影独特的味道,熟悉的日本音乐响彻在脑海仿佛身临其境。当文艺片的大时代过去,斯皮尔伯格被商业片从神坛拉下的时候,回看这些文艺片,世纪经典不会因为时光而褪色,而文艺片也因为其特殊属性而拥有一众忠诚的看客。当下的电影场面越发的宏大绚烂,带给人不凡的视觉盛宴,技术革新冲破一切带给人全新的感觉,而我们是否还需要在黑暗里守着烛光寂静的感受光和热。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还看过《乱》,枉为英雄,却不识人心。昔日的王落魄疯癫还不若丧家之犬,这部综合了莎士比亚李尔王悲剧的故事在黑泽明那里得到新的演绎。我记得满是尸体的战败城池走出的老王,记得他象征荣誉和一生功绩的战刀无力的垂落,被衣带拴着拖到地上,也记得被人嘲笑嘲笑别人的小丑狂阿弥。影片中良善的人得不到好结局,神佛受人参拜但神佛不保佑人类,掉落在地的佛祖画像在夕阳的余晖下宝相庄严,只剩下一个瞎子......乱,乱,乱,权位,仇恨,杀戮.....就像影片开头说的,生长在战乱欺诈的世界.....却不识人心。
《七》是我看的另一部电影,我随之想起《最后一个武士》对比之下,还是前者更能提起我的兴趣。他带着浓浓的时代感,一开始的黑白画面宣布了的它出产年限。《七》——这是农民的胜利,不是武士的胜利。诚然,以死亡4个武士的代价来说,这不是胜仗。武士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只提供餐饭,没有任何封赏。武士凭着对农民的同情崇高的精神和生计。这些武士代表的是过去的贵族似的理想主义,农民代表的则是现实主义和利己主义。然而,最后是农民获得了胜利,一切结束在农民欢庆的栽秧声中。影片的开头苦难的农民想如今非洲的难民一样团坐在地上,形同蝼蚁,开始细数他们的苦难,奠定了沉重的基调。寻找愿意为农民卖命的武士之路不平坦,然而这里敏感的人已经嗅出了端倪——武士们已经开始沦落。武士们也开始饿肚子,为了生计奔波,甚至为了农民卖命。在影片中出现的火枪是武士们的大敌,最接近武士道近乎完美的的久藏倒在枪声下是影片的一高潮。影片的东方含蓄手法采用间接描写较多,一声枪响就有一个武士倒下。久藏是武功最强的,一出场就震惊四座的武艺,敌军之中夺枪来去自如,回来了也不邀功径自去修息,他是武士阶级对于武士道追求的化身,这样的他也倒在了枪声下。这不仅是他的悲哀也是武士阶级的悲哀,时代的车轮滚滚,把过去的抛在脑后,火枪的登场象征着冷兵器时代的结束,也必将带来武士的没落。武士们没有取得胜利,也不会胜利。
胜四郎的出场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活下去,因为他年轻,代表希望。他与其他武士不同,不是为了生计。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来闯荡,怀着一腔热血,少不更事,以为可以学成武艺做一番事业,到了社会遇到挫折感到迷茫于是遇到了勘兵卫。勘兵卫的武功和仁慈侠义之举让他眼前一亮,而勘兵卫看到这个年轻人一定洞若观火,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人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头发白了还是一事无成。胜四郎与志乃的爱情是影片一大看点,也注定是悲剧。胜四郎身上有人性的弱点,无法抵住性欲的诱惑,然而武士无法和农民结合。志乃的父亲光火可以理解,志乃和胜四郎没有未来。胜四郎最后像要找和他温情的姑娘,可那姑娘只是看了看他,加入了插秧唱歌的队伍,农民的生活会继续,而武士会漂泊。
战斗的胜利者是农民,他们再也不会受山贼的侵扰,理所应当的唱歌庆祝胜利,此时忙碌插秧,武士对他们来说已经无用,所以影片最后武士会在被忽视的角落里。一切与他们来说合情合理,他们是现实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与武士代表的理想主义相对。就像菊次郎说的,他们自私,虚伪,欺骗,农民的话不可信.......然而,这都是无情的现实造就的,农民屈服于现实并非常现实。他们不像武士信守道义不杀俘虏,遇到危险躲得远远的,武士制服强盗后农民就群起而攻之,杀死落难的武士剥夺武器,最后一战之前所有私藏的东西。菊次郎也是一个狂阿弥,可笑,可悲但他作战甚至比武士还勇敢。农民的虚伪,弱小,坚韧都来自生活,无论有什么样的苦难,只要有土地的给养——明天就是生活。所以,他们才是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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